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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这里有一支刚才那个男人，用来打他老婆的球棒。&rdo;

&ldo;该死，如今的球棒都是塑料的。真可惜，要不，我们早就碰烂他的脑袋了。&rdo;

&ldo;这一带应该很乱，再看到什么事，我就把车停下来。&rdo;

&ldo;那个怎么样?&rdo;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透过挡风玻璃，朝前看去，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一个头戴红色土耳其毡帽的黑人男子的背影。那名男子并没有看见这辆黑色的轿车，但是在跑动中，他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的手臂上，挂着一条浅灰色的裤子，裤腿在微风中摆动，好像它们也在跑一样，只是没有那名男子跑得快罢了。

&ldo;看看那个家伙，把裤子捡起来，又赶忙放下，好像他捡的是块烙铁一样。&rdo;

&ldo;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问一问他吗?&rdo;&ldo;棺材桶子&rdo;埃德问。

&ldo;问什么?……去听他对我们撒谎吗?&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不满地抱怨着，&ldo;白人们总该把裤子穿在身上吧!&rdo;

&ldo;棺材桶子&rdo;埃德吃吃地笑了起来：&ldo;这可是你说的，遇到下一个，我们就停车。&rdo;

&ldo;好吧，你不也觉得今天太安静了吗，我们去看看吧。&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点头答应了，&ldo;一个黑人兄弟偷了一个白人，藏在黑人妓女那儿的裤子，能有什么不平常的呢?&rdo;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和&ldo;棺材桶子&rdo;埃德&iddot;约翰逊两人的神情都很放松，甚至有些无所谓。去救一个愚蠢到连裤子，都会被人偷走的白人，可不是他们的任务。这种案子，他们见得多了，白人们快活的时候，经常会把装着钱的裤子，扔到妓女房门口的椅子上。

&ldo;嫖娼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看好你的钱。&rdo;

&ldo;其实很简单，&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笑着说，&ldo;带上足够的钱，剩下的全部搁在家里。&rdo;

&ldo;要是被老婆发现，和被偷走又有什么区别?&rdo;

他们开枪时，已经看不到那名戴土耳其毡帽的男人了。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突然叹了一口气，说：&ldo;今晚别想消停了。&rdo;

一名光头白人男子，突然出现在街灯昏暗的黄色光线中，奋力朝刚才那名黑人，跑过的方向跑去，他的双腿颤抖着，摇摇晃晃得就像喝醉了一样。因为没有穿裤子，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双腿。事实上，他连内裤都没穿，白色的衬衫底下，露出白色的屁股。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打开了车灯，脚迅速踩在油门上。轮胎与人行道摩擦着，发出了尖锐的响声。汽车飞一般地冲到那名摇摇摆摆的男人身旁，与此同时，两名身材魁梧、动作敏捷的侦探，迅速地出现在了汽车的两旁。在两、三秒钟的时间里，除了脚掌拍击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以外，四周一片寂静，他们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聚拢到那名踉踉跄跄的白人男子身边。

从前边走过来的&ldo;掘墓者&rdo;约恩斯，举起了手中的手电筒，在把光射到白人男子脸上的同时，&ldo;掘墓者&rdo;迅速逼近，做出了一个十分具有威胁性的动作，白人男子有些慌乱地向后闪去。就在这时，在男子背后的&ldo;棺材桶子&rdo;埃德&iddot;约翰逊，挟住了白人男子的双臂。

&ldo;抓紧他!……&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他的警徽，放在灯光下，&ldo;我们是警察，你安全了。&rdo;

刚说出口，他就突然发觉，这句话很愚蠢。因为他发现这名白人男子的衬衫前襟，沾满了一堆鲜血，颈动脉被人割开了‐‐鲜血不断地从喉咙喷射出来。

白人男子痛苦地痉挛着，身体开始慢慢向下沉。

&ldo;他这是怎么了?&rdo;&ldo;棺材桶子&rdo;吃惊地埃德问道，他站在后面扶着白人男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ldo;喉咙被割破了。&rdo;

白人男子的嘴，像钳子一样紧紧地闭着，似乎在尽力抵抗生命的流逝。每隔三到四秒，伤口就喷出来大量鲜血。他的鼻子也在滴血。眼神开始涣散，逐渐变得呆滞。

&ldo;让他躺下来。&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说。

&ldo;棺材桶子&rdo;埃德把他的身体慢慢放下，让他在肮脏的人行道上平躺下来。虽然，在刺眼的灯光中光屁股奔跑，不是什么美景，但是，他也罪不应死。两位黑人警察都很清楚，他的生命马上就要消逝了。谁都无能为力，因为对于挽救生命，最重要的关头已经错过了。而现在，正是另一个紧要关头。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向马上就要死亡的男子，弯下腰去，他的声音听起来粗重而低沉，像野兽的低吼一般：&ldo;快说!快说!……是谁干的?&rdo;

奄奄一息的白人男子，呆滞的双眼里，没有显示出任何对这句话，表示理解的征兆，而他那张像钳子一样，紧紧闭着的嘴，又绷得更紧了。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把身子弯得更低了些，希望可以听到那张紧闭的嘴里发出的声音。突然，从男子被割破的喉咙里，涌出些热乎乎的液体，喷溅在&ldo;掘墓者&rdo;的脸上，那种腥甜、潮热的气味让他作呕。他努力克制自己，希望能用自己的眼神，留住这名白人男子的生命。&ldo;快说!……&rdo;&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用急促、生硬、带有强制力的口吻吼道，&ldo;他的名字?告诉我们他的名字!……&rdo;他下巴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