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一时安静无比,心脏在胸膛内的跳动的声响都显得尤为的刺耳,又过了好久,婉君才回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听到她突然问的话,刹那间让我不知如何回应,我和她无亲无故,在前世,我还伤了她的心,而如今,我竟然为了要救小影来求她出手相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渣,一个败类,我扬起手一记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却远不及心中的痛楚。
我抬起手要扇自己第二记耳光时,一只冰凉的手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婉君心疼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说我对不起她,可是这话说到嘴边,犹如哽在了喉咙中一样,不管我如何狠下心去,就是说不出口。
婉君看出了我的难色,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了我的嘴上,轻声说着“如果说不出口,就不要说,有很多的话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在心里,你明白,我明白就好!”
“可是我……”我想解释,话刚说到一半,婉君抢声说着“其实我不怪你,当年都怪我怨气太重,要不是你将我封印在了那冰凉的河水之中,平息我的戾气,怕是遇到别人,早就要了我的性命了!我知道你这么做,实则是为了保护我!”
我记不清我前世将婉君封印在惠民桥下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脑海中关于那一段的片段残缺着,或许和婉君口中所说的相同,那时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想其它的正道人士伤害她,但是婉君能想明白这一点,着实不易,有很多爱过的人,最后不是形同陌路,就是相恨不相见。
我张阖了下嘴,低声问着“那你愿意帮我去找小影了吗?”
婉君面色稍稍一凝,随即微笑了下,只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我不奇怪她不说话的缘由,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在此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婉君能去搭救小影,我已经很庆幸了。
王敢当这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的敬佩之色,看着婉君,恭敬道“真是厉害!诡门道人这等在邪道中有名的人物,你都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了他的性命,佩服!佩服!”
婉君眼仁一翻,白了王敢当一眼,说道“几天不见,不光体重涨了,这吹嘘拍马的功力也精进了!”
王敢当挠了挠头,大笑了两声,掩饰着尴尬,摆着手“哪里!就是长进了几分而已!”
婉君双手环胸,一脸嫌弃的瞥了王敢当一眼,不再去搭理他,转头看向我,说道“现在诡门道人死了,怕是不久,陈长安就会带领邪道之人上门寻仇,这秦川市是不能多呆了,得快些走才行!”
“陈长安?”我疑惑道,“这陈长安不是青门老道的徒弟吗?和这诡门道人又有什么关系?”
婉君点了下头,啧了啧嘴,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长安名义上是青门老道的徒弟,可他所有的道行都是诡门道人传授的,诡门道人才是他真正的师傅!”
倘若按照婉君这样说来,我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也就能说得通了,陈长安翻阅的那本带有黑头蛇的古书应当是诡门道人传授给他的,只不过他不敢在青门老道面前翻看,只得躲在书房中默默的翻看,碰巧被我所撞见……可是而后的回忆,我想不起来了,我极力的想,忽然脑中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疼得我呲着牙,鼻尖上冒着汗。
婉君见我十分难受,搀扶着我,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紧咬着牙关,忍着疼痛,摇着头“没……没什么!只是一想起前世的一些片段,脑袋就作痛!”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婉君搀着我坐在了椅子上,柔声劝说着。
王敢当抱着膀子,半靠着宫殿中的柱子,附和道“就是!非得硬想,我可最烦动脑子了!”说完,他从兜里摸出了根烟来点着,美滋滋的抽着。
婉君转头,狠瞪了他一眼,斥声道“不动脑子的那是猪!”
王敢当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背过身蹲在地上,像极了一个会冒烟的球。
婉君没再去搭理王敢当,对我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我点着头,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从没见过柳月,开口问着婉君,柳月在哪里?
婉君莞尔一笑,让我别担心柳月,她派人把柳月送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没有拿她当仆人,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
婉君把柳月留在身边,才是真的不安全,万一哪天她一动怒,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把没有任何一点秘术的柳月打死,送去地下宫殿之外,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走到王敢当旁,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把烟熄了,出发!
婉君回到宫殿后的庭院中,又再次附身于何老鬼的肉身之中,毕竟她只是一魂魄,纵然妖法高强,可也敌不过炎炎烈日,王敢当趁着这功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抱怨着蹲在地上岔了气。
待婉君从庭院走出来时,我们一行三人朝着通往地上的地道走去,一路向上,走出了洞口,出了旅馆,眼前的一幕,让我三人不由得一愣,旅馆门口围着十几个人,带头那两人我直觉得有几分面熟,在脑海中回想一遍,猛然想起,这两人正是我租房子时住在一栋楼中的那对夫妇,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敢当警惕的扫视着面前这气势汹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