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欢自暴自弃地摇头,他甚至没有说任何话,就能让她失控。
她迷恋于华绍亭熟悉而平静的呼吸声,因为欲念而加温,让她激动到指尖都颤抖。
华绍亭渐渐发现她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净,最后只能叹气,用手心盖在她眼睛上。
裴欢的手动不了,整个人只能随着他,天堂地狱没一处能解脱,身体上汹涌而来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烫得快要死去,却在他手心下感觉到唯一的冷。
这个男人总有一双冰凉的手,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在这种抵死缠绵的夜里。
就像他竟然能驯服冷血动物一样,华绍亭永远只能是他自己,他从不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可她知道他爱她,如饮铅石。
他的手在她身体上像某种仪式,让裴欢奇异地放松下来,渐渐放开自己,不再那么受不了。她头发散了一枕,伸着手去抓他,像溺水的鱼,断断续续地说:&ldo;解开我的手……你……放开。&rdo;
他的手指尖冰凉凉的顺着她光裸的肩骨一路向上,最终把那件绑着她的衣服甩开。裴欢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上下不得出口,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他受了伤的眼睛,最后握紧华绍亭的手腕。
她知道他在生气,因而折腾她的动作非常野,于是她抓着他的手不放,放到嘴边狠狠地咬,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恨不得真能这么一块一块地咬死他才好。
华绍亭问她:&ldo;现在记不记得,你是谁的人?&rdo;
她扭过脸想逃开他的手掌心,他掰过她的脸,&ldo;嗯?&rdo;
裴欢看着他,一阵一阵地痉挛,然后咬着牙说:&ldo;我嫁给别人了,还需要我……再……再提醒你一次么?&rdo;
华绍亭定定地看着她,简直就想把她这么掐死。
他白日里是那么不动声色的男人,偏偏现在她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发疯。他果真被她激怒,让她尖叫。
这样阴暗而没有灯的夜,一屋子发疯的影子。
华绍亭慢慢地笑了,轻吻在她耳后,那声音像是她夜夜梦见的那样,永远逃不开。他说:&ldo;六年了,我用六年的时间想通了一件事……将来我死那天,一定先杀了你。&rdo;
房间里的动静持续到后半夜。
顾琳已经冻得浑身僵硬,终于肯往回走。
在她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海棠阁究竟发生过什么?一整条街连贯而出的庭院,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过那些夜晚。
顾琳踉跄着穿过风口,捂着肩膀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她牙齿打颤,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瘫坐在地上。
脑子里都是那些禁忌而隐秘地哭声。
华先生……她一心一意陪伴了六年的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二天,海棠阁外一如既往,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有。
裴欢不告而别。天还没亮,她就自己从后门出去了。华先生承认了她还是三小姐,自然没人敢拦她。
华绍亭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昨夜一直睡得非常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安稳过。天快亮的时候,华绍亭渐渐觉得怀里的人起来了,他意识已经清醒,却故意没睁开眼睛。
他听着裴欢的动作,甚至知道她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自己。
最终,她还是走了。
隋远推门进来,没好气地说:&ldo;你怎么不拦着她?&rdo;
华绍亭坐着看下人打扫昨夜碰翻的香灰,他一点都不生气,慢悠悠地说:&ldo;我自己的丫头,她喜欢闹,我就让。&rdo;
隋远懒得搭理他,仔仔细细过来看他气色,放下心说:&ldo;你也想想其他人吧,大堂主昨天没等到你的话,在冷风里站着,我经过的时候才让她回去。&rdo;隋远一边说一边想起什么,把手里的茶杯扔回桌上,坐到一边去了。
华绍亭抬眼,他盯着隋远看了一会儿,慢慢笑了:&ldo;昨晚让裴裴气得头疼,忘了她了。&rdo;
隋远有点尴尬,低头擦自己的眼镜。他其实并不近视,但总喜欢带眼镜。
华绍亭悠然自得去泡茶喝,隋远心里有话,偏不说。他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没什么新鲜东西可摆弄了,开始去池子旁边琢磨那条蛇。
华先生这人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护短。
眼看隋远又要取黑子的毒液,华绍亭心疼得不得了,终于耐不住走出来。他把黑子抢过去,绕在手腕上,看向隋远说:&ldo;你有话就问,别拿黑子做实验。&rdo;
隋远一点没客气,&ldo;你到底当顾琳是什么?&rdo;
华绍亭笑了,他喜欢穿白色的旧式上衣,眼下绕着条巨毒的黑曼巴,站在那里活像只白毛狐狸。他避开光,微微眯眼说:&ldo;顾琳年纪不大,但是脾气硬。我就喜欢硬气的孩子,将来兰坊交给她也不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