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唐考呢?怎么这两天都没来上课?&rdo;方欣推了推丁岚。
&ldo;啊?什么……哦!是啊,他没来。&rdo;丁岚敷衍地答应着,注意力似乎一直在报纸上。
&ldo;这有什么好看的?&rdo;方欣把桌上的报纸撸到了一边去。
&ldo;大小姐!你干嘛呢?&rdo;丁岚瞪了方欣一眼,&ldo;没见我在干正事啊?&rdo;说着,他又把报纸拉回到面前。
&ldo;唐考是不是还躲在寝室里的?我这就找他去,副班长带头逃课,这怎么行?&rdo;方欣一跺脚,向门外走去。
直到方欣走出了教室,丁岚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三两步追到门外。
&ldo;喂!别去找唐考!&rdo;丁岚大声地喊着,但方欣已经走远了,仿佛完全没听见丁岚的喊叫。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地面还有些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让方欣精神一振,此刻的郁闷心情也略略疏散了一点。还没等方欣走到男生寝室的楼下,她就远远地望见唐考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方欣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ldo;唐考,你怎么两天没来上课了?&rdo;方欣站在唐考面前,双手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但唐考一抬头,他那深陷的眼眶和憔悴的神色却吓了方欣一跳。&ldo;你……生病了?&rdo;方欣关心地向前走了一步,想距离唐考更近一些。
让方欣完全没料到的是,随着她上前的一步,唐考竟然也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并且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方欣一眼,似乎要与方欣保持一定的距离。
方欣不知唐考为何这样刻意的冷漠,连忙开口说道:&ldo;王老师的事情……我也很……&rdo;谁知唐考还没等完方欣说完,就一言不发地绕开了方欣,继续向前走去。
方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望着唐考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追上去。
&ldo;唉,我不是说了叫你别去招惹他吗……&rdo;不知何时,丁岚也出现在方欣的身旁。
方欣回头看了丁岚一眼,眼中一下涌出了晶莹的泪珠。&ldo;我……我怎么会知道王老师来做讲座会……&rdo;
&ldo;算了算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这两天里,这家伙一直沉陷于自责之中不能自拔,他总是认为是因为他把王老师在那天请到了学校,才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rdo;丁岚摇了摇头。
&ldo;可如果是有人存心要害王老师,无论他是不是在我们学校里,都会遇到危险啊……&rdo;方欣摘下眼镜,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丁岚对方欣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欣,叹了一口气。
在学校的东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分散着摆放了几张石桌和石凳,一直是大学生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不过此时的这里,却成了三个男人的密谋之处。
脸色铁青的唐考正坐在一张石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头也扔了一地。丁岚整理着这两日收集的报纸,并分成两叠放在石桌上。坐在丁岚对面的宇文树学,则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报纸上被丁岚用红笔勾勒过的段落。
&ldo;宇文老师,你看这条消息,似乎有个小报记者找到一位参与了尸检的法医,爆出了一件比较特别的事情。&rdo;丁岚说道。
&ldo;哦?&rdo;宇文接过丁岚递来的报纸。
&ldo;这篇文章里提到,尸检报告证明王老师的致命死因就是被利刃斩掉了头颅,但同时也提到一个血液流失的问题。经过检测,王老师体内的血液流失了将近三分之二,一个正常人体内的血液,大约是体重的8%,王老师比较胖,估计有75公斤,那么他就有将近4000毫升的血液不见了……既然死因是被斩首,现场应该会有大量的血液四处飞溅,可你再看看这份报纸……&rdo;丁岚又翻出一张报纸放在宇文的面前,&ldo;这是一个采访了那位最早发现尸体的清洁工的记者所写的文章,清洁工似乎可以证实,当时的现场并没有看到有明显的血迹。那么……这些血液究竟到那里去了呢?&rdo;
&ldo;4000毫升……究竟有多少啊?&rdo;唐考在一旁嘀咕着,他似乎对容量单位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
&ldo;有多少?两大瓶两升装的百事可乐的份量!&rdo;丁岚斜眼看着唐考。
唐考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百事可乐瓶,&ldo;这么多?&rdo;他不由得惊叫起来了。
听着丁岚的解说,宇文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ldo;除非……王老师是在其他地方受害,死后才被搬到物理楼的?&rdo;唐考有些不解。
&ldo;可另外一份报纸上又有关于现场勘查的一则新闻,说那栋楼很久没人上去了,地上积灰很厚,可以找到大量王老师本人的脚印,并有清晰的行走痕迹,也就是说,王老师是自己走到那里去的。&rdo;丁岚从各家报纸的相关新闻中收集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这个主意却是宇文提议的,看来确实很有效。
一直没说话的宇文突然猛地一抬头,说道:&ldo;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又有一柄邪兵现身了!&rdo;
唐考和丁岚对望了一下,同时问道:&ldo;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啊?&rdo;虽然两人的心中也隐约猜到是邪兵作祟,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谁也不敢肯定。
宇文慢慢地卷起自己左手的衣袖,手腕上竟绑着两圈纱布。他又将纱布解开,腕上居然露出一条细细的鲜红色刀痕,看上去还是新伤。
&ldo;你这是干吗?想不开了玩割腕?&rdo;丁岚不自然地笑了笑。
&ldo;你不是问王老师的血液到那里去了吗?其实,血都被邪兵饮去了!&rdo;宇文神色凛然。
&ldo;啊?&rdo;两个年轻人都吃了一惊。
&ldo;我割腕可不是玩自杀,我是在用我的血饲喂那柄克力士长剑,这一周多的时间里,我断断续续放出大约300毫升的鲜血,全都被那长剑吸浸得干干净净……&rdo;宇文慢慢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目光一直落在那条刀痕上。
&ldo;可……可你为什么要喂血给那把剑啊?&rdo;丁岚的声音有点打颤。
&ldo;哼哼……邪兵有灵,那把克力士剑自从被我带回宿舍,它就一直在反抗我的封印,整夜地剧烈震动,引得我家里的锅瓢碗勺什么的都跟着震动,开始我还不理睬它,可到后来,更发展到家中只要是金属的东西就会产生共振,不饮人血,它是安静不下来的,它引起的动静实在太大,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rdo;
&ldo;所以……杀害王老师的那柄邪兵,就是为了吸取人血?&rdo;唐考咬牙问道。
&ldo;嗯……这些兵器当年都是久经沙场,刀下亡魂众多,虽已事隔多年,仍然对人血异常渴望,一旦找到宿主,邪兵肯定会去拼命控制宿主的意志,为自己能够再次饮血而策动宿主去杀人。现在回想起来,所幸易南行持剑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被控制,若我们多耽搁几天才找到他,只怕张月晨已经是第一个牺牲品了……&rdo;宇文说话的语调平常,却听得丁岚唐考都有些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