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月襄待久月凉不似兄弟,倒似主仆。
敏义伯惧内,京中无人不知。
这么多年,名正言顺进了伯府的女人也就久月凉的母亲一人。
虽为妾室,但敏义伯已有十几年未再踏进过这座小院。
院中的女人早已由一朵鲜嫩的娇花枯萎成了一株被遗忘的枯草。
当年的热血柔情,如今看来,不过是惹来嘲笑的天真可笑。
久月凉生在腊月里,名字为母亲所取,其含义为,天凉怎比心凉?
这个孩子卑贱到从出生起,连名字父亲都不屑于赐一个。
&ldo;也好,用着吧。&rdo;伯爷说。
那时候他偶尔还会踏进那座偏院。
久月凉长这么大,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入了太学。
还是沾了兄长的光。
他少言寡语,怕说多错多,让人寻了由头便失了这次机会。
大娘的脸是阴的,大哥的眼是冷的,大姐的唇是讥诮的。
他与母亲委身在伯府里,只不过能有个温饱,没有倚仗,亦没有父亲做主,过的连下人还不如。
少年如何气盛,终究要死死压在心里,面上装出一副柔顺来。
孟小侯今日请花酒,下了学正与纨绔们调笑着,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他手比心快,一把抓住了对方:&ldo;久月凉,一起吧。&rdo;
久月凉客气地挣开他,刚要开口拒绝,久月襄已开了口:&ldo;小侯爷说了,还不赶紧应了?&rdo;
久月凉抿了抿唇,道:&ldo;谢小侯爷。&rdo;
纨绔们温香软玉在怀,琼浆玉液入口,不多时便飘飘然,话也越说越没了节制。
只有久月凉格格不入,他垂手抿唇,双颊一抹红晕,从骨子里透着生涩。
一时倒惹得姑娘们不时拿他逗趣,久月襄更是嫌他丢人,不时拿眼瞪他。
孟小侯倒觉得别有一番趣味,他轻佻地伸手探一探久月凉发烧的面颊。
笑道:&ldo;色如花,身若柳,如此绝色,不似丈夫。&rdo;
第2章
&ldo;何为丈夫?&rdo;
久月凉眼睫轻抬,眸中寒光一闪,对孟小侯直直刺去。
孟小侯敛了笑,心尖微凉,似看到一把从未出鞘的利剑,寒芒乍闪,晃花了眼睛。
只是久月凉又收了锋芒,唇角微挑,身体前倾:&ldo;还请小侯爷教我。&rdo;
他指指望月楼上下:&ldo;醉卧花丛为丈夫?征战沙场为丈夫?本朝庆润公主,远赴边塞和亲,保此太平盛世,你我却在温香软玉之中畅谈&lso;丈夫&rso;二字,小侯爷说笑了。&rdo;
久月凉凤眸深深,薄唇轻抿,唇若樱花,肤若美玉,只是说出来的话字字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