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早上的时候吃了一记闷亏,心中憋闷的很。此时借着向郁垒禀告自己此行中原的作为,本想好好出一口气,让阻拦过自己的青萼,还有冷眼旁观的敖真被郁垒记上一笔。
郁垒与殿中的夜幽还有敖真,隔着半透明的魔血晶石的晶壁,只能隐约瞧见晶壁后影影绰绰的形状。
夜幽心中不平,竟然还是连见自己一面也不愿意么。
晶壁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些虚弱,可那声音铺陈开来,仿佛无孔不入,不怒自威,教人心生折服。
“夜幽,你过来。”那晶壁后的男子如是说道,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高大魁梧的身体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肩膀有些微微颤抖。他脚步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过来。”
在对方简短的重复过后,夜幽终于还是上前了几步。一个能转瞬间来去千百里的大魔,走在这打磨光滑的地面上,竟然是如此的迟疑和不情愿。
“父亲。”几步之后,夜幽站定。他没有再叫对方魔尊,而是开口叫他父亲。只是夜幽眼神中并未半点对他口中这一称呼的孺慕,反倒是显得有些慌乱。
晶壁后的人影轻轻晃动,发出低低的笑声。
“连你自己也当真了么?”一道疑问发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
恐惧爬上夜幽的面孔,他睁大双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
他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失去了控制。
“你当了七百年夜幽,入戏太深,越来越不像话,就到此为止吧。”郁垒的声音很低,毫无起伏,却透出一股肃杀的残忍。
有什么东西正从夜幽的眉心处一点点被抽取,像是人的魂魄,叫嚣着不甘的扭动着。可他的身体却已经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那道魂魄飞入晶壁之内,隐约瞧见郁垒将夜幽的魂魄吞下,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属于自己的东西,借出去的时间太久,再拿回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自始至终,跪在不远处的敖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面无表情的充当着这场匪夷所思的父子相残闹剧的旁观者。
夜幽失了魂魄,身躯轰然倒地。下一刻,郁垒破壁而出,将对方接住,扣在怀中。
郁垒伸出手轻轻抚弄对方紧闭的眉眼,确认过失魂后的躯体依旧呼吸平稳,心跳有力之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么多年,我倒是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今天仔细一瞧,果真像的很。”
他自顾自的欣赏了一阵,像是在看一件得意的作品。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跪在一旁的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