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朝他眨了眨眼,示意李松云暂时先什么也不要问。
萧晗三言两语打发了青萼,当然,对方冷淡的态度,原本似乎也不愿意多留。
青萼走后,李松云冷眼看着萧晗,满心的疑惑让他有些焦虑。他生怕萧晗一直在和自己演戏,而自己只是他重新颠覆道门的一枚用来获取身份的棋子。
萧晗看着李松云一脸不忿,忍不住笑出声。
他解释道:“这女人名叫青萼,她曾经确实找过我,不过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瓜葛,师兄大可放心。”
李松云:“此番她出手相救,你要我如何信你们没有瓜葛?”
萧晗:“各种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她自己说是奉了我那便宜兄弟的命令。不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之前夜幽要杀我,她可是没有出现,反倒是你危及性命时,她才‘恰好’出现,你当真觉得这合情理吗?如此说来,她救的明明是你,我是不是也该问问,你们之间又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李松云凝眉思索,这一点他也意识到了。虽然那名绿衣女子的态度十分冷淡,但出手救下自己时又十分果决,的确有些蹊跷。
萧晗:“我的好师兄,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其中所有的蹊跷事,还有待我们一起解决,你就不要再疑心我了。”他边说边将自己掌中的鸳誓契印晾给对方看。
李松云握了握印有莲花印记的手掌,垂下眸,轻叹一声,心道:罢了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第27章
玄霄派幽篁别苑,是涟月夫人居住清修之地,实际上是后上一处遍种青竹的小院子。涟月夫人一袭黛紫色深衣,长发未绾仅用一段丁香色的发带在长发末端束起。此时她正跌伽坐在院中静室的蒲团上。她美目微阖,樱唇紧闭,脸上是无知无觉的空茫平静。
香炉内点燃的檀香,淡如薄雾,丝丝袅袅,钩织出一副静谧的美人参道图。
倏然间,涟月双眸微张,点漆般的眸子轻轻转动,双唇轻启:“他回来了。”
她从蒲团上站起身,穿出静室,从卧房的博古架上取出一串菩提子手串,刚将手串佩带在手腕上。侍候的她小道童的声音就在外间响起。
道童:“夫人,李松云道长来了。”
涟月:“请李道长去前厅少坐片刻。”
李松云自华阳宗归来,便收到消息说涟月夫人相邀。涟月夫人乃是当今玄霄,乃至整个道门最负盛名的修士,他不敢怠慢,收到了消息,整理仪容后便前来拜见。
李松云等了约么半盏茶的功夫,就看见涟月夫人款款而来。李松云瞧着她,只觉得对方气度从容,举止端庄,一行一动都带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沉稳和举重若轻的气魄。
李松云前世今生,还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样一种奇怪的气场,看似平淡随意,实则隐隐透着威压,那种飘然出尘的感觉仿佛与这尘世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与她对视时候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仓惶。
涟月:“自你们几人动身前往华阳宗,我派中接又有两名金丹长老遇害,他们体内的金丹也惨遭掠夺。”
李松云:“可仍是与魔族有关?”虽然表面上魔族最近动作频频,可是玄霄金丹长老遇害的时候,那杀人的魔头夜幽,分明还在江州华阳宗的地界,李松云遭受袭击,自己就能证明这一点。
涟月:“两位长老遇害之地都能发现魔气的残留,应当是与魔族有关。”
如此一来,说明魔族不止派出了一方人马。可是魔道已经千百年来相安无事,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频频对道门出手。
淅川的动向如今已经没有高手大能能够前去探知,而人界至少是近百年来,李松云也不曾听闻除了天魔出世以外的大事。
如此一来,淅川所有的异动似乎都应该是与萧晗的复生有关,可是……这真的是出于萧晗的本意,还是说萧晗并无意牵扯其中,而是魔族早就有了染指人界的野心,而萧晗只是一个幌子?
李松云低头沉思,没有注意涟月动向。只见她亲手斟了一盏茶,然后将茶盏推至李松云眼前。
“李道长,请喝茶。”她端着茶的手指白皙莹润,黛紫色的袖口被她微微往上带了带,这只是一个下意识动作,却将她皓白如玉的手腕露出来一截,
李松云的思绪被涟月的声音打断,一抬眼发现对方正亲手为自己倒茶,立刻受宠若惊的站起身,双手将茶水接过。
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扫到涟月的袖口,看见对方手腕上挂了一串菩提子的串珠。那串珠似是被人常年握在手中盘玩过,表面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看见李松云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涟月淡然道:“这珠串本是孤云子的,他曾是大金光寺,竺真法大师坐下的童行沙弥,后来为了护送竺真法外出讲经,遇上了想要夺取《首楞严经》的密宗僧人,发生了冲突,破了杀戒,竺真法大师也因此陨落。
从此他便弃禅从道,入世成了一名行走尘世斩妖除魔的剑修。他在江湖中游历数载,终有所成,就上了神霄山,入了玄霄派,成了我的师侄。”
李松云:“初见孤云子掌教时,看他腰间并未佩剑,周身气韵祥和,不曾想,前辈竟然是一名剑修。”
涟月:“他起初修剑道时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曾身负重剑在人世间行走多年,不知收服了多少妖魔。后来他入了玄霄派,剑道已经有所成,心境也磨砺的圆融通透,大有举重若轻的境界,便不再用重剑而是改用了轻剑,近些年,他倒是不怎么练剑了。或许正合他最初背负的重剑之名‘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