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算碰上啦,这风简直像有意跟你为难似的,&rdo;父亲嘴里吃着,耳朵和大胡子抖动着,嘟哝说。
这一回他变得亲热多了,简单地、主人似地吩咐阿克西妮亚说:&ldo;再切一点面包来,别舍不得!&rdo;
他从桌边站起来,到门口去抽烟,装作无意似的摇了两下摇篮,把大胡子伸进小帐子里去,问道:&ldo;是哥萨克吗?&rdo;
&ldo;是个姑娘,&rdo;阿克西妮亚替葛利高里回答说,但是一看到老头子的脸上露出的不满神色,而且还凝结到大胡子上,就急忙补充说:&ldo;长得很漂亮,什么地方都像葛利沙!&rdo;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一本正经地审视了在一堆破布片里伸出的小黑脑袋,很自豪地证实说:&ldo;是我们家的血统……嗯哼……你这个小家伙!……&rdo;
&ldo;你是怎么来的,爸爸?&rdo;葛利高里问道。
&ldo;坐爬犁来的,套的小骡马和彼得罗的战马。&rdo;
&ldo;你套一匹,再把我那匹马套上。&rdo;
&ldo;不用,让它空着走吧。倒是一匹好马。&rdo;
&ldo;你看过啦?&rdo;
&ldo;略微看了看。&rdo;
由于他们俩都被同样的思想所困扰,就越去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阿克西妮亚坐在床上,就像浸在水里一样,没有插嘴说话。胀得硬邦邦的奶子把上衣的扣子都撑开了。生孩于以后,她明显地胖了,增添了一种充满信心的、新的幸福神韵。
他们睡得很晚。阿克西妮亚紧靠着葛利高里,眼泪和没有吃完奶的奶子流出的乳汗浸湿了他的衬衣,她低语道:&ldo;我想你都会想死的……我一个人怎么过呀!&rdo;
&ldo;别怕,&rdo;葛利高里也同样地低声安慰她说。
&ldo;夜长……孩子又不睡……我会想你想瘦的……你想想吧,葛利沙,要整整苦守四年呀!&rdo;
&ldo;听说,古时候要服役二十五年呢。&rdo;
&ldo;古时候与我有甚相干……&rdo;
&ldo;好,别说啦!&rdo;
&ldo;这该死的军役,拆散人家的魔鬼!&rdo;
&ldo;休假的时候我会回来的。&rdo;
&ldo;休假,&rdo;阿克西妮亚说,&ldo;顿河要流去多少水,才能把你等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