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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ldo;你有什么消息‐‐快说吧。&rdo;

米什卡用沾满鱼腥的手握了握&ldo;钩儿&rdo;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手儿，温情地笑了。他们俩有很深的交情。

&ldo;昨天在米古林斯克附近一支赤卫军被打垮啦。老弟，打起来啦……打得你死我活！……&rdo;

&ldo;打垮的是什么部队？从哪儿开到米古林斯克的！&rdo;

&ldo;他们正开过这个镇子，哥萨克给他们来了一个大包围……押到卡尔金去的俘虏，简直海啦！那里的军事法庭已经开庭审判。咱们村里今天就要征召人伍。你听，从一大早就在叮叮当当地敲钟。&rdo;

科舍沃伊系好船，把鱼装到袋于里，拄着船桨，大步走起来。&ldo;钩儿&rdo;像匹小儿马似的在科舍沃伊身旁小步跑着，他掩上大衣襟，大甩开手，跑到科舍沃伊前头去说：&ldo;是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告诉我的。他刚刚换了我的班，磨坊整夜开工，来磨面的排长队。喂，他是听掌柜说的。有位不知道哪方面的军官从维申斯克到谢尔盖&iddot;普拉托内奇家来啦。&rdo;

&ldo;那么现在该怎么办！&rdo;一阵惶惑的神色从米什卡那在战争岁月中褪去稚气、变得成熟的脸上掠过；他斜脱了&ldo;钩儿&rdo;一眼，又问了一遍：&ldo;现在该怎么办？&rdo;

&ldo;应当逃出村于。&rdo;

&ldo;逃到哪儿去呢？&rdo;

&ldo;到卡缅斯克。&rdo;

&ldo;那里也全是哥萨克。&rdo;

&ldo;避开卡缅斯克，往左边一点的地方去。&rdo;

&ldo;到哪儿去呀！&rdo;

&ldo;到奥布利维去。&rdo;

&ldo;怎么过得去呢？&rdo;

&ldo;你想去‐‐就能过去！要是不想去‐‐你就呆在这里，见你的鬼去吧！&rdo;&ldo;钩儿&rdo;突然火冒三丈地喊道。&ldo;怎么办，到哪儿去，&lso;没完没了地问，我怎么知道呢？逼得紧了‐‐你自个儿会找个窟窿钻的！你用鼻子去闻嘛！&rdo;

&ldo;别发火。你知道，人们骑上脾气暴的马要往哪儿跑吗？伊万怎么说！&rdo;

&ldo;你先去劝劝你的伊万吧……&rdo;

&ldo;你别嚷嚷……你看那个娘儿们在瞅咱们哪。&rdo;

他们担心地斜眼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娘儿们，&ldo;牛皮大王&rdo;阿夫杰伊奇的儿媳妇，正在从院子里往外赶牛。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卜米什卡又转身往回走去。

&ldo;你上哪儿去！&rdo;&ldo;钩儿&rdo;惊奇地问道。

科舍沃伊头也没有回，嘟哝说：&ldo;我去把袋网拿回来。&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能把网丢掉呀。&rdo;

&ldo;那么说，咱们一起溜啦？&rdo;&ldo;钩儿&rdo;高兴了。

米什卡挥了一下船桨，从老远的地方说：&ldo;你先去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那儿，我把网送回家，立刻就去。&rdo;

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已经通知了一些相好的哥萨克。他的小儿子跑到麦列霍夫家去把葛利高里领了来。赫里斯托尼亚好像预感到事情有点儿不妙，自动来了。很快科舍沃伊也回来了。大家开始商量起来。他们都急不可待地抢着说话，因为随时都会响起紧急征召的钟声。

&ldo;马上就走！今天就溜！&rdo;&ldo;钩儿&rdo;激动地叫着。

&ldo;你倒是给我们讲讲道理呀‐‐咱们为什么一定要走？&rdo;赫里斯托尼亚问道。

&ldo;怎么为什么？马上就要开始动员啦，你以为躲得过吗？&rdo;

&ldo;我硬是不去‐‐不就完了嘛。&rdo;

&ldo;他们会硬把你拉去！&rdo;

&ldo;叫他们试试看吧。我又不是他们拴上缰绳的小牛犊儿。&rdo;

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把两眼向外斜的老婆打发出去，气冲冲地喊道：&ldo;他们会把咱们捉去‐‐带走……&lso;钩儿&rso;说得都不错。只是咱们往哪儿逃呢？这是个难题。&rdo;

&ldo;我也是这么问他的呀，&rdo;米什卡&iddot;科舍沃伊叹了日气说。

&ldo;你们这是怎么啦，难道我比你们大伙需要得更多吗？我一个人走！尽是瞎问什么&lso;该怎么办呀，为什么呀，往哪儿溜呀……&rso;等着吧，他们会把你们臭骂一顿，还要以信仰布尔什维主义的罪名请你们坐监牢！……你们还坐在这里开玩笑，啊？到了什么时候啦……这儿的一切统统都要见鬼去啦！

葛利高里&iddot;麦列霍夫面带愠色，全神贯注地在玩弄一个从墙上拔下来的锈钉于，冷冷地打断了&ldo;钩儿&rdo;的话：&ldo;你不要急嘛！你当然是另外一回事啦：光棍一条，拿起腿来一走了事，可是我们就不同了，要好好地想想。拿我说吧，一个婆娘，两个孩子……我闻的火药味儿比你多得多！&rdo;他眨了眨突然变得凶狠的眼睛，恶狠狠地呲了呲结实、尖利的牙齿，喊道：&ldo;你可以信口开河……你原来是个&lso;钩儿&rso;，现在仍然还是个&lso;钩儿&rso;！你除了一件上衣，别的什么都没有……&rdo;

&ldo;你怎么胡说八道起来啦！要显显你的军官威风吗？别咋呼啦！我要啐你的脸！&rdo;&ldo;钩儿&rdo;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