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店街里,也可以看到愈来愈多家店关门大吉。受到那样的影响,雇主跟我说店铺部份都不缺人,不过可以考虑让我去工厂。所以我现在穿着白色衣服、戴着帽子,把机器作好的馒头或水果塔移到包装在线,然后检査有没有什么瑕疵。先是一个个装进小箱子里,接着再装进算好数量的大箱子里,最后再贴上标示食材的贴纸。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再来就是把过期退回来的点心,按照纸类、塑料类、坏掉的点心来分类处理善后。
全程作业都要站着,算是劳力密集的工作;是因为有丹绪在我才能继续撑下去的。
虽然一开始遇到很多挫折,不过现在几乎都很顺手,打工的阿姨们还跟我说:&ldo;毕业之后就在这里工作吧!&rdo;&ldo;跟总公司的男生结婚的话不错啊!&rdo;
虽然我和丹绪都笑着说:&ldo;别闹了吧!&rdo;不过在我们内心有种被逼到绝路的感觉,痛苦到快窒息。
我们自己了解以我们的学力是没办法挤进好大学的,而且家里也没有钱去请家教来上课,所以那些阿姨们的话,带有比现实还要残酷的味道。
在班上也会有人觉得最理想的就是&ldo;先在东京当个三、四年的打工族,等到厌倦了再回来结婚好了&rdo;。每天都能感受到要是自己没什么特别才能的话,好像对未来没有一个确定的蓝图,因而体验到阶级的差别待遇。
在休息的时间,丹绪带了一位她从幼儿园就认识、被当成是跟班的男生朋友。
他才刚来这里的配送部没多久,和丹绪都是出身于东区,小学也是念同一间,但之后是念北区的私立中学,现在则是车站对面的一间商业男子高中。皮肤晒得有点黑。
丹绪介绍说:&ldo;叫他基摩好了。&rdo;
我们靠着工厂的墙壁,喝着基摩请的罐装咖啡。
&ldo;基摩,看你打扮蛮运动风的,其实是那个没错吧?&rdo;
丹绪把手心反过来贴在脸颊上。&ldo;也就是说人妖吗?&rdo;
&ldo;才不是咧!&rdo;基摩死命地否认。
我马上接话说:&ldo;那又没什么好丢脸的。&rdo;
像我第一次喜欢人是在国小四年级的时候,是一个叫做布莉格的女生。
这个绰号是从&ldo;priadonna(歌剧女主角)&rdo;来的,她从三岁就学跳芭蕾,一举手一投足都流露优雅的气息,姿势美到彷佛像是轻巧地操弄从天空掉下来的蚕丝。
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布莉格会吸引我,但我们就这样变成好朋友。五年级的时候因为她父亲工作的关系要搬到纽约去,我们就互相抱着大哭。要分开的时候,她还轻轻地碰了我的嘴唇,亲了我一下。
那是我的初吻,这重要的回忆到现在还很难忘。如果她还在这个镇上的话,我看是绝对不会爱上男生了吧!
丹绪就说:&ldo;基摩,其实你现在有喜欢的男生对吧?&rdo;
&ldo;反正小笑是我的好朋友,没关系的,你就说吧!&rdo;
基摩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索性地开口说了。
&ldo;我……的确是喜欢男生,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志……我看到女生也会觉得很可爱,所以一直感到迷惑。&rdo;
因为休息时间还剩十分钟左右,所以我们就听基摩说着他所喜欢的男生。
他说想向一个大他一岁的男生告白,但很害怕对方觉得自己很怪异,所以一直都没有踏出那一步。问他那男生名字是谁之后,我们都吓了一跳。
丹绪用眼神向我暗示了一下说:&ldo;事情就是这样的。&rdo;
我不禁用香川县丸龟话说:&ldo;真的假的啊?&rdo;
丹绪用津轻的方言回我说:&ldo;是真的。&rdo;
因为基摩不是&ldo;方言俱乐部&rdo;的成员,所以就听不懂我们说的话,用一副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
丹绪对基摩说:&ldo;其实小笑和你喜欢的那个男生有在交往,前阵子才刚甩掉他喔!所以啊,让我们来告诉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你点建议吧!&rdo;
基摩看着我说:&ldo;这是真的吗?&rdo;
我大力地拍了丹绪的肩膀,将目光转移到远方的天空。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有点害羞,有点不太想说出口。其实,有些事我没有对丹绪说。
和那男的接吻一定有三十次以上了。对于没有接吻经验的丹绪,我只说到这里。其实,都已经上床了,而且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经验。
我现在才了解,要用zuo爱这个字才能够正确表达和那男的所发生过的事。在当时,上床这个字是表示自己所选择的。那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行为以稍微偏离现实的角度来解释而已。其实,那样的想法本身,我已经知道结果是让我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但为了确认,在这报告中我想用上床来表达zuo爱这件事情。
那个男的是大我一年的学长,在国中我们都是篮球社的。虽然我很欣赏他,但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没什么交谈。而且后来我们又念不同高中,不知不觉中就忘了这号人物。
高一的夏天我们在电影院再度相遇,然后我们互换了电子信箱,在一起看过电影之后,就开始交往了。
然后,在两个月前的春假,他问我:&ldo;怎么样?&rdo;那时候是在他的房间里。
明知他家人不在家又去他家玩,如果说我都没有任何幻想是骗人的。那个时候的我觉得都已经到了那种气氛了,除非对方很暴力,要不然会上床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