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他不愿因着此时一刻的僵持就敷衍甚至欺骗他,因为他并不能保证以后的事。
而后谢迁低低地,忍不住亲近地唤了他的名:“灵越,北境是赤令府的责任,而赤令府是我的责任,若是来日我策马向北,我希望你能来柳亭为我送别,好吗?”
谢迁所能保证的,只有他绝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也不会不问缘由地割舍下他。
他想,楚灵越早已是他千丝万缕的羁绊。
可就在这时,楚灵越却沉沉开了口:“不。”
谢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楚灵越微微抬首,从他颈间离开,在这昏暗的地方直直看进他眼底,两人之间距离极尽,像极了正在耳鬓厮磨,可楚灵越眼神里居然露出一股莫名的坚定,眸中情绪看起来极深极远:“赤令府坚守北境是为守国守心,可北境不该是赤令府一家之责。”
谢迁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解释说:“北境当然是大楚的北境,我的意思不是说北境是赤令府……”
不过楚灵越却恍若未闻,继续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担的。”
“什……”
谢迁听清了他说的话,但却不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什么,可楚灵越却不继续说了,紧接着还又亲了下来,楚灵越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唇缝,搅扰得谢迁也没心思再去想这事。
等他们再从假山里出来时,外面轮值的守卫都换过了一批,不过给他们引路的宫人还等在外面。
宫人们见他们出来,纷纷低下了头,像是什么非礼勿视一般。
他俩的衣衫尚还算整齐,不过神色却是不能看,尤其是谢迁,整张脸都像泛着粉一样,眼角更是绯红,唇角也奇异地破了点皮。
谢迁一看大家回避的目光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羞赧更甚,脸热得不行,他没忍住飞快地捶了楚灵越好几下,瞪过去的眼里似乎都在说‘都怪你’。
楚灵越笑了笑,伸手拢住他的手,捏了捏指尖算是安抚,而后吩咐宫人准备了垂帘的步撵送他们出宫。
等一路回到子说府,谢迁脸上的红已经褪了下去,嘴角却是没办法,但谢迁一贯觉得,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不会是他。
因此在见到木萧萧和云容容之时,他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愣是惹得云容容都没敢问他嘴角怎么了。
谢迁主动问:“什么事儿?”
木萧萧回神:“哦,今日对于顾尘微和庄之原大比作假的处置结果出来了,禁考十年服役一年,徐侯托人来告诉您一声。”
“就这样?”谢迁挑眉,“徐伯伯没有上报天听?”
“没有。”木萧萧说,“自行处置的。”
“也是,这不过是小事,倒也不必劳烦陛下了。”谢迁又问,“服的是什么役?”
“翰林院缺些整档誊抄的杂使,顾尘微是去那里,服役期间不得俸禄;庄之原是去御马司喂马。”
谢迁闻言,没忍住就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