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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祁陌闻言，若有所思：&ldo;是那三个年轻人，把你妻子推下悬崖的？&rdo;

守山人妻子忙摇一摇头，她试图澄清：&ldo;他们并没有要杀我，是领头的那个少爷一失足险些坠落，我想要拉住他，结果他一回身，反而把我撞下去了‐‐是无心的。&rdo;

&ldo;都到这时候了，一句无心可以解决问题吗？若非他们不听你我劝阻，坚持要上山寻什么该死的宝藏，你又怎会顾虑到他们的安全一路跟过去？&rdo;守山人眼中似欲喷出火来，他失控地大吼，&ldo;而当他们下山时，甚至还毫无悔意，趾高气昂扔给我几枚臭钱，妄想以此买你的一条命！&rdo;

她小小声接口：&ldo;可、可是你也杀了他们三个了，也算为我报仇了……&rdo;

&ldo;不够！远远不够！我要让他们整座村的人都给你陪葬！&rdo;

黎云笙下意识扫了眼被自己丢到一旁的锄头，他后知后觉想起，刚才这锄头的边缘，好像有一丝血迹。

&ldo;你是用锄头把那仨人砍死的？&rdo;

守山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ldo;那你这是怎么回事，跟他们同归于尽了？&rdo;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守山人妻子的痛处，她流着泪说：&ldo;他是跳崖自尽的，因为怕我孤单，要来陪我。&rdo;

&ldo;……&rdo;

黎云笙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他朝身后祁陌投去一瞥，谁知尚未说话，就听得祁陌先行开口道：&ldo;不要问我，怎么处置你决定。&rdo;

他很无奈：&ldo;恕我直言，两位生死相随的爱情可歌可泣，但我们也有职责在身，容不得戾气太重的游魂继续为祸世间，而且……&rdo;他略作停顿，复又补充道，&ldo;你要是真爱你的妻子，就不该强留她，她已不属于人世间，早些被超度才是正道，难道你准备和她做一对孤魂野鬼，再也不能转世轮回吗？&rdo;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守山人说的，也确实让守山人迟疑了。

守山人沉声反问：&ldo;你们当真能超度我的妻子？&rdo;

黎云笙道：&ldo;她仁慈心善，没有业障，可以被超度‐‐但是你杀人太多，执念又无法化解，所以……请原谅。&rdo;

他深知这夫妻二人久居深山，不可能知道执念猎杀者是什么身份，因此也没自报家门，只是向祁陌示意，转而取下了自己腕间的红叶手钏。

&ldo;希望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你也该明白，这样只会害了你的妻子。&rdo;

眼看着祁陌掌心的青莲业火已经缓缓绽放开来，守山人晓得对方实力强大，自己难逃此劫，他恋恋不舍看向妻子，半晌，布满血丝的眼底，突然落下两行泪来。

他说：&ldo;好在我已经替你报了仇，算起来，也没什么遗憾了。&rdo;

那女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讲话，只泪光莹然，一瞬不瞬注视着他，毕竟这已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眼。

红叶手钏所幻化的赤色光牢，与青莲业火的无边花海同时自地底蔓延开来，恍惚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也残忍分开了感情至深的夫妇二人。

这世间，向来是造化弄人。

祁陌立于微冷的夜风中，从怀里取出了那盏白玉古灯，他瞧着灯芯处泛起细微涟漪，神色平静。

&ldo;这便是第二滴灯油了，云笙。&rdo;

这是自相见以来，他第一次如是称呼对方。

第14章赤水村

食人阴山事件告一段落，黎云笙和祁陌回到村内，通知村长妻子带领村民们去收敛尸体，这下集体葬礼的那十几口空棺材，也算能够填满了。

拿到了该得的酬金尾款，两人继续踏上了新的前路，将村里人此起彼伏的嚎啕声，远远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