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跨步直拳,又是一声砰然巨响。
兽皮少年身影再次飞出,狠狠撞在殿门上,挣扎半晌后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武状元对徒弟的惨状视若无睹,神色如常,淡然说道:“世间武徒大多练体,入我门下当需炼体,炼你皮肉筋骨,炼你五脏六腑,炼你头脑四肢,炼你周身要穴,炼你诸多要害。”
“千锤百炼始成钢,百折不挠终成才。切记!切记!”武状元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身影闪动,一拳挥出,兽皮少年又被打得四处乱飞。
打一拳,传授一些武道,讲解一些武理,武状元仿佛市井商贾,做着等价交换的生意。
左十五早些年锤炼的体魄在快速消散,却又化作夯实基础的养分。
首破少年此时才明白,武状元口中的吃苦是何意。
武道一途,没有捷径可走?
既然天资比别人差,这辈子能走多远,能爬多高,看的就是自己比别人能吃多少苦。
他能感觉到,自己从小打熬的体魄,就仿佛泥捏纸糊的一般,被武状元一拳打破,一拳破碎,一拳消除。
短短片刻时间,他的体魄变得如同正常少年一般,武道根基半点不存。
但冥冥之中,他的肉身似乎有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
武状元看着倒地不起的左十五,神色不悦道:“区区三拳而已,你连这点苦都吃不得?站起来!”
“大师父,是不是吃够十八拳,我便能把体魄炼到千锤百炼。”左十五头颅低垂,摇摇晃晃站起身,首次开口问道。
武状元白发张扬,眼神漠然:“生受十八拳,入得地狱道,想要把刚拳境界炼到千锤百炼的境地,这不过是个开始。
你若想退却,此时还来得及,我只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左十五眼神不闪不避,咬牙切齿道:“请大师父赐拳。”
武状元头颅扭动,脖子发出噼啪声响,笑容桀骜,眼蕴疯狂:“很好!很好!我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武徒风采。”
声未停,拳已至,少年一如既往,毫无抵抗地倒飞出去。
砰的一声,看似一拳,实则在极短的刹那三拳合一。
拳速如电光石火,拳势未尽,后拳又生,一拳复一拳,层层叠加。
只是……兽皮少年明显感觉,拳风临体之时,意识尚未反应过来,周身各处自动生出抵抗的意识。
虽说一触即溃,那灵觉却分外明显。
他的身体震颤着,整个人被打得倒地抽搐,拳势已尽,拳法威能犹在他体内肆意游荡。
武状元的出拳很有讲究,举重若轻,将每一拳的威力借用巧劲,分散到少年全身各处。
这一次,武状元却不再给左十五休息时间。
一脚踹在左十五前胸上,将他整个人踢飞,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他身后,重重一拳打在脊梁之上,打得少年沿着原先轨迹飞回。
去而复返的武状元,早已在原地等候,又是一拳正中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