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营长!”电台里传来呼叫。
“有什么情况?”他没好气的回答,着电子图版上红蓝双方的战场态势。原本是一片蓝色的东部城区,现在星星点点冒出来几十个红点,那是已经被侦察到的华国部队,渗透到了米军的后方。
“咱们还打不打?”是正在前方攻击一栋大楼的e连连长。他的连正好在本次调动之列,到从旅部直接下达的调动命令,心中没底,赶紧请示。
“还打个屁,你们连先撤下来,休整。”卡普曼中校吼了一嗓子。旅部的命令以电子格式下达到各个连队的fbcb上(旅级以及旅下级作战指挥信息系统),他虽然觉得这严重侵犯了自己的战场指挥权,但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捏着鼻子确认。
“中校,”又有人呼叫他。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的回答,满脑子都是怎么整顿部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旅部的命令上让他继续负责广渠门战场,可以便宜行事,但显然是做着把这一块放弃了的打算。如果自己做不出什么成绩,他敢肯定要有新一轮的板子打下来。毕竟,作战计划中自己的任务目标还显示着未完成,大大的红字始终挂在那里。
“中校你最好出来。”这次他听清楚,是自己的车长在呼叫。
他的这部斯崔克装甲车作为营指挥车,不用冲锋在前,就一直停留在战线靠后的一处街道拐角的北侧。只露出半个车身,以便用车头的25毫米机关炮支援前线。在这个街道两侧,是临时撤下来休整的一部分士兵,歪七竖八的依靠在各种物体上休息。有一批伤兵被集中在一起,由医护人员照料,等着向后方转移。据说师部已经紧急征用了朝阳医院的部分设施,建立了临时的野战医院。而2师的师部也就设立在距离朝阳医院不远处的复兴国际中心。
后来运送到来的斯崔克装甲车,有一大半都用来当做战地救护车,忙着从前线各处向野战医院转运伤员。这么惨重的伤亡情况,是前期计划中没有料到的。
卡普曼从舱顶的观察窗探出半个身位。扫了一眼一地伤员,心中长叹一声,以他的经验判断,这里面有一部分小伙子挨不过今天。他们的尸体将被盛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运回国去,他们的父母也将第一时间接到专人送上的国旗,以及一封国防部长签名的阵亡通知书。
说不定,这次我也会一个念头突兀的闯进他的脑海,吓了他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抛开。这个不可能。强大的米军,已经多少年没有阵亡过校级军官了。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倒霉。
这是什么?他心中郁闷,猛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在他眼前,顺着大街两侧,一栋栋的居民楼上,挂出来一面面的红旗,高高低低,顺风飘扬。他茫然四顾,放眼望去。在视线所及之处,随处可见红旗招展,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只感觉铺天盖地,陷身在一片红色的海洋。在这红色的海洋中,米军阵地周围那几面小小的米国旗,就像几艘小舟。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弱不禁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一股无言的压迫感,让米军上下都是寂然无语。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也许,这一趟我本就不该来卡普曼恍惚中有些明悟。在这一刻他第一次对完成任务没有了信心。
“山下红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
在楼顶平台,着眼前,那满街满巷的红旗招展,徐放歌忍不住插腰挺立,诗兴大发,右手有力前挥,做伟人状。只可惜左右就没个凑趣的,让他这一番表演全落在空处。船长斜眼去,那熊猫人正扒着墙头向下张望,不知道在踅摸什么。一边的小兔嘟着小嘴,跟小松鼠絮絮叨叨,手里收拾着几面小巧的阵旗。幻阵被破,这几面阵旗也就废了,需要她回去以后重新描符画阵,工作量不小。总之,两个家伙都没有注意到船长的状态,完全没有捧哏的意思。
哼!船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正打算通知那个胖子,本次任务的奖励减半,谁让方才救治这个家伙浪费了一颗那么宝贵的圣药!就听胖子低声的喊叫:“哎哎,老大,底下有人撒,快来!”
有人?
徐放歌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熊猫人身边,也扶着残墙往下去。这一边是楼房的南侧,原本是一片建筑工地,堆放着修建这栋大楼的物料和几排供工人休息的工房。在大楼主体倒塌后,瓦砾残骸将之掩埋了大半。这时,一个民工的身影,出现在瓦砾堆上。只见他拖着一个硕大的绿色箱子,奋力的往这边的残骸上爬。爬两步,这个民工就喘着气停下来,低声的向上喊,依稀可以听出,他喊得是“别开枪,自己人”。
徐放歌很是诧异的一眼抱抱。后者也正一脸疑惑的向他。这个家伙什么来头?想干嘛?脑残电视剧多了不成?这是想——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