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你倒是豁达。”
前排齐娜扭头道:“孙主编不就是被人在背后议论吗,人活在世上哪里不被人传小话子的。别说孙主编这样一个名人,就连我这个普通女人,别人在背后说话也叫一个难听呢。”
马拉沁夫好奇:“别人怎么在背后说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齐娜:“说我寡妇门前是非多呀,我穿新衣服吧,她们说我勾搭男人;我穿旧衣服吧,她们说我装可怜,还是想勾搭男人。我说话小声吧,她们说我装温柔勾搭男人;我说话声音大点吧,她们说我想引起男人注意。反正我怎么都不对,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能不理睬啦,弄得烦了,就回怼回去,大伙儿吵一场就安静了。所以说,人不要怕被别人说,别人又不是你的亲戚朋友,人家只想看你笑话取乐,嘴巴又没放在你家灶台上,凭什么要替你说好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马拉沁夫:“你这女子说话有趣,但道理是对的。”
孙朝阳虽然想得开,但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娘,还是有点不爽。现在被齐娜这一开解,心结顿去,禁不住哈哈大笑。
他心中一畅,就翻起那些杂志。
马拉沁夫带来的杂志都是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文学评论类刊物,里面连篇累牍对孙朝阳进行攻击,题目也起得骇人听闻。
《孙朝阳作品中的伪人文关怀》,文章里说,就《暗算》小说中来说,主人公阿炳是个瞎子,黄依依是心智不健全之人。表面上看来,作家在书中对他们进行了正面描写,但实际上却隐藏着反讽,以彻底地毁灭为结局。这样一看,所谓的人文关怀,其实不过是一种嘲讽,我们就要问,他在嘲讽什么,抨击什么……
《打开窗户飞进来几只苍蝇》,文章里说,作家的观念有问题,对黄依依的西方自由化思想和腐朽的生活方式津津乐道,以欣赏的态度来进行正面描写。虽然在小说里,黄依依最后以悲剧收场,结束了自己令人遗憾的一生。但作家的潜台词中却对那种自由散漫,无视组织纪律的工作方式大加讴歌。是的,我们是改革开放了,打开窗户后,虽然有蜜蜂蝴蝶进来,但难免会飞进来几只苍蝇。显然,《暗算》就是那只假扮成蜜蜂的苍蝇……
《格调和庸俗的两面》,文章里说,不可否认,孙三石是一位优秀的作家,有着鲜明的文字风格。《棋王》文字淡雅如同青绿山水,恣肆放达,《暗算》气韵如黑夜里敲击燧石,火花四射,当得上精妙二字,很有格调。但是,当我们拨开他精巧文字所设置的重重迷雾,看到实质,回归故事本身,才发现内容是如此的庸俗。《棋王》全篇都在说吃,而《暗算》其实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轧姘头,饮食男女什么时候成为我们文学创作的主题了,这还是文学吗,这和金瓶、绿野仙踪,和玉蒲团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文字又有什么价值。隐藏在所谓格调后面的庸俗,对于这个社会是极为有害的。庸俗,是世界上最不能让人容忍的事物……
……
真是全方位的攻击,唯恐不能把孙朝阳搞臭整死。
孙朝阳摸了摸额头,感叹:“我又没有得罪他们,至于吗?”我当时不缺礼数,中华烟茅台酒茶水都给够了的呀?
路实在太烂,车走得慢,等看完这些杂志上的文章,夜幕已经降临,天上出现一弯圆月。马拉沁夫年纪大,被颠簸了一路,有点受不了,就让车停下,邀请孙朝阳下去走几步活动筋骨。
今晚的月亮好大,照得天地一片乳白。那白色在地面流动,如同实质,很令人震撼。
前方是一片古代城市残留的夯土城墙,马拉沁夫说那是唐朝单于都护府城遗址,是管理整个北方的机构。不过,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侵蚀,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大风吹来,在城门洞里经过,凄厉的声音响起,如号角、如海潮,如鼓舞,如战士们冲锋时的呐喊……
马拉沁夫满头白发飞舞,战士之魂苏醒,长啸道:“音尘绝,音尘绝。”
孙朝阳:“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马拉沁夫:“不要怕,要战斗。”
身后,齐娜突然唱起歌来:“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天上没有云彩哟,只要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到来哟诶哦……”
马拉沁夫:“这女子嗓子不错,很亮啊,如果在我们草原上,她就是一只百灵鸟,说亲的人怕是要挤破蒙古包。”
孙朝阳:“是不错。”
也仅仅是不错而已,相当于后世KTV麦霸那种。
孙朝阳可是每天听何情晨练的人,何情自带混响。相比之下,齐娜的声音虽好,但显得有点干。估计是发音技巧有问题,只懂得用声带发声,胸腔共鸣、丹田之气一概也无,浪费了一条好嗓子。
所以说,普通麦霸和专业歌手的区别就是从月球到地球,隔着三十八万公里。
……
又是一路折腾,孙朝阳和大林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