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雀跃,掩饰不住的高兴。
随即,目光才在明姝身上停顿了几秒,迟疑道:“殿下怎么在这?”
崔承嗣似乎并不打算向明姝介绍她的身份,盯着她,半晌岔开话题:“岑节度在哪?”
“阿耶犯了旧病,卧床歇着呢。是我想见哥哥,叫人哄你过来的,你不会怪我吧?”岑雪衣朝他眨了眨眼。
她一点不把明姝当外人,即便知道明姝与崔承嗣已完婚,仍不掩饰与崔承嗣的亲昵。明姝哂笑,漠北的女子果然豪爽,性情“落落大方”。
崔承嗣攥了下掌中的海贝耳环,没说什么,策马进了营地。
岑雪衣跟在两人身后,眸光幽幽。崔承嗣十岁被崔执殳从西域带回中原,和她一同长大,崔执殳和她父亲岑绍懿本来已经口头许了两家婚事,岂料半路杀出位公主。
偏偏是位公主。
公主下嫁,即便崔承嗣先前娶妻,原配按礼也被动降为妾。她怎甘于做妾,便是嫁,也该堂堂正正正嫁,做廷州半个主子。
*
崔承嗣未领明姝进帐。
明姝下马,松开崔承嗣勒紧脖子的披风,再抬头时,崔承嗣已经入营了。她的冷遇被岑雪衣看在眼里,不免得意:“嗣哥哥太不解风情了,才与殿下新婚燕尔,怎么能如此待你呢?我们待会要商议救质的事宜,戈壁夜里严寒,殿下便坐我旁边吧。”
明姝穿着单薄,单一件披风确实不够御寒,欣然道:“好啊。”
岑雪衣撩起帐帘,一边走,一边介绍,她是崔承嗣的干妹妹,岑绍懿续弦的养女。
边境之地,到处是战难孤儿,又有战友遗孤需得抚恤,岑夫人赵氏心善,才领养了几个孩子。不仅仅是她,她上头还有个兄长,也是领养的。
明姝简单应承着,却懒怠交浅言深,没有和她细谈的意思。
帐中一张红木条桌,是崔承嗣战时议事处。
他坐在那儿,看到明姝和岑雪衣挤在男人堆里,举止忸怩不便,不禁皱眉,抄起桌前的册子指向明姝:“公主,去屏风后呆着。”
依旧是毫无敬意的命令,丝毫不给明姝面子。
明姝眼睫轻垂,早就不想和周遭的男人挤在一处了,极顺从地踅向屏风后。她温柔袅娜的黯影,倒让帐中的男人们怜香惜玉。
李澍道:“嗣哥,下次跟殿下说话,不能温柔点?她跟小衣不一样。”
“欸?怎么不一样?”岑雪衣奇道。
“你跟我们是爷们,殿下是女人。”
“好你个李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跟你是爷们?”岑雪衣作势要打,李澍笑着求饶,“从前崔帅不就经常叫你别学嗣哥,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在汉人营里泡那么久,还是不懂规矩。”
“咳咳。”有人踩了踩他的脚,示意他不要提崔执殳。
李澍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有人忙打圆场:“什么汉人营胡人营。今上视胡汉一家,都是自己人。”
崔承嗣歪头,表情寒寒的:“啰嗦。”
他的角度正对屏风,能清楚地看见明姝在屏风后做什么。
营内四周设了炭火盆,进来没多久,明姝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