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安全考虑,他绝不会给她买马。他希望明姝记得,上次若非他及时赶到,她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但说完,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女锅头手起刀落,嗜血娇冶的模样。
——之前她在马场张弓,射死了一只雕。李澍说那是因为她天赋异禀……她弱质纤纤胆小可怜,他当时也没有再深究。
现在却忍不住深思,她到底是为了取悦他买马,还是本身喜欢马?
岑雪衣贴身婢女尺素忽地从小路上过来,对着岑雪衣耳语。明姝狐眸漾动,不知她们主仆在卖什么关子,只见岑雪衣弯起唇角,阴恻恻斜觑她一眼。
太阳炙烤着大地,明姝眼见这些动物伸长舌头喝着水,自己却在这里忍受干旱,已经萌生了回去的想法。既然崔承嗣不允她买马,无论他让她买什么,她都答应。
崔承嗣却在否定了她买马的念头后,站在一处,等她挑选。
他不曾陪人逛过街,只是在眺看青空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里。
各国各部使臣向他进贡了各色奇珍异宝,堆在府库内。他随便挑一件,都足够让明姝高兴。他不知自己为何中了邪,答应岑雪衣陪她逛街。
明姝等着他下决定,他也等着明姝下决定。两人左等右等,都见对方不吭气。
明姝热得用香巾擦了擦颈项间的薄汗,问崔承嗣:“夫君,日头这样烈,你热不热?”
她香腮被太阳蒸得红彤彤的,碎发在雪白的颈项服帖,似醉后海棠媚态动人。
崔承嗣竟也觉得渴了,解下腰间的牛皮水囊。明姝纤细手指却攥住那水囊,嗔怪他:“夫君,不给我先喝一口吗?”
她几乎没有用力,就把他的水囊拿了过来,崔承嗣心念微动,替她拔了木塞。但又想到那是自己喝过的,忍不住想拿回。已经晚了,明姝已经抿了一口。
晶莹的水珠浸着润泽的樱唇,她睫羽上掀,眸子水光盈盈。
崔承嗣便看着她,什么血腥,什么乌羽叶,此刻都化作一片空白。他忽然不能再拿回水囊,只怕自己贴近那蛊惑撩人的馨香,会更加躁郁。
*
水囊还是回到了崔承嗣手里。
他的拇指抚过水囊口的胭脂,瞥了眼明姝还沾着水珠儿的唇。
明姝又笑吟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