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镇抚司
锦衣卫百户
裴轮
何春夏一惊,“你连朝廷命官都敢杀?看来现在杀你不得,还是得把你交给官府处置。”收剑要出手拿他。
刘灵官连连摆手,“我就是裴轮,我就是裴轮,这身份是我花一万两银子向耿魁买来的,我是他收受贿赂,买官卖官的人证,杀不得!杀不得!”他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什么,又高喊起来,“对对对,我不是裴轮,快把我交给官府,由官府处置!”
“满嘴谎话!”何春夏皱了眉头,犹豫一阵,伸手再想拔剑,刘灵官见状只得扑上前去抱住她的小腿,不住哭诉告饶,“何姑娘啊!我真是好人,我是裴轮!我没杀害过什么姑娘!我就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我鬼迷心窍!我为国为民啊!刚才的刺杀就是我安排的,我是惩恶除奸的大好人,求求你手下留情。。。”
“又唬人!那些刺客明明连你也要杀。。。”
被刘灵官打断,“我是故意中的箭,你和狂澜生绝顶高手,就我手底下的那些个散兵游勇根本不是对手,被拿住一定会悉数交待。他们只是凭借精兵利器,在我的精心安排之下,占尽天时地利,杀些东宫门下的贪官污吏。”
“在此地设伏刺杀,明明可以将耿魁三人一举拿下,可你只是滥杀了些无辜,又有何用!”见他说得真切,何春夏暂且收剑,有些不解。
“那三人都是军旅出身,立下过赫赫战功,武功都不低,耿魁更是天才炼体武者,十六岁就已是七重山,一般的箭矢拿他毫无办法。”刘灵官长叹口气,“我手底下就这么点人,偷袭可以,真要是有人组织起在场的捕快和锦衣卫反攻,根本招架不住,只是这些官员都养尊处优惯了,惜命而已。”
刘灵官犹豫开口,“这次的埋伏,我是为了接近郑姑娘,好利用她。”
“说到底你还是个淫贼!”何春夏脱口而出,却见刘灵官落寞笑笑,便不再出口打断,由他继续。
“何姑娘,你要知道,南京是真正的生死场。北京城里,有着内阁的学士们,有苏先生,有杜家军,有锦衣卫,有些自视清高的官宦世家,哪怕展先生活着的时候,东宫也不能一手遮天。但在这南京城中,以耿魁三人为首的东宫官场却可是乌云蔽日,黑暗到了极点,甚至连只听命圣上的南镇抚司也被其掌控,只要有钱,甚至可以生生造出个裴轮来。”
刘灵官躺倒在地上,不住嘶嘶地吸气,大脑已经适应疼痛,缓过来后,理智占据上风,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何春夏听得正起劲,见他不吭声了,过去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他连续失血,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不能再受折磨,心一横,索性将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我是苏先生手下的一枚暗棋。”刘灵官声音渐弱,“圣上这个人不太看重权术,对待政事也散漫,即使东宫犯下谋逆的大罪,结果只会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但哪怕是龙也会有逆鳞,圣上的逆鳞就是他的长生梦。”
刘灵官直直看向何春夏的双眼,“何姑娘,接下来的话,传出去,很多人都会死,包括你的哥哥何小云,包括你。如果你还想听,就得相信我,让我活,跟我走,见一点东西。”
“你还能站起来?”何春夏指指他刚被自己刺中,被血色浸满的小腿,“我给你包扎一下?扶你过去。”
“别别别别。。。”
。。。。。。
“千年以上冰雪莲,三枚,雪山最深处才见得到,每一枚都是无数人命去填出来的,一枚至少值十万两白银。”
刘灵官一瘸一拐走进山洞深处,何春夏越跟越觉得寒气森森,刘灵官停步,指指左手边。前方有三条岔路,左侧仅容一人通过,何春夏凑过去看,两边的石壁上有霜寒凝结,视线尽头是一方小冰湖,不断有冷气散开在水面上,却没能冻住湖面。
说书人口中的洞天福地。何春夏咂舌,刚要走过去寻雪莲,被刘灵官拉住,走进正中的密室。
密室不大,约莫只有三两丈长宽,摆着三排木架,木架上是各类精致盒子,刘灵官窜进木架间,抱出一只简朴木盒打开。
“海王参半只,不要说有价无市,这是根本见不到的玩意儿,百年前我刘家偶然得到过一只,当初去天心岛,才舍得带上一半。这玩意补气补血,立竿见影。”
刘灵官默默将内力聚在指头上,轻轻在那半只海王参上一划,切下来一小片,小心装进自己的口袋中。何春夏见了,伸手,刘灵官一脸肉痛,也切了一小片递给她,看着何春夏心满意足的笑意,刘灵官叹口气,“贵的东西,唯一的缺点。。。”
“不就是贵嘛。”何春夏嘿嘿笑。
刘灵官摇摇头,“怎么可能,物以稀为贵,缺点当然是太少了。”说完拍拍手中的木盒。
“云灵木,据说生灵万物灵智未开,要千年才能修炼成妖,但若是生长在此木旁,百年足矣,所以此木身边总有妖邪守护。这盒子本来是用来装小雷音寺历代禅师的肉身舍利,住持见我有佛缘,就送我了。”
“呵呵。”何春夏干笑两声,满脸不屑。
“我掏钱给他们修了三座金佛像,耗费黄金数万两,佛缘能不深厚吗。”刘灵官领着左顾右盼想去掀其他盒子的何春夏出密室,俩人来到最右边,也最大的岔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