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鹤婉恣没想到他还能倒打一耙,霍然抬头怒视,气得说不出话来。
简直无耻!
“你好像很是恼羞成怒又很慌张啊,被我猜中了吗?看来姐姐心里是真的很想——”凌白故意拉长尾音,“很想被我抱着睡吧。”
明明不是他说的这样,鹤婉恣却偏偏像被戳破了心事般,整个人都窘迫害羞到烧起来,恨不得把头也埋起来,“我……我才没有想这种事!”
太丢脸了,她这是被捉弄了吗?
“姐姐,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真可爱。”凌白弯起嘴角笑,“为了弥补曾经的不告而别,明日我要带你出去好好玩个畅快,重温故梦。”
一句重温故梦,儿时那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记忆呼啸而过,带来满腔热意,等鹤婉恣回过神来,发现凌白已经走了。
她怅然坐至窗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有什么好苦恼的,相互喜欢,如今误会也解开了,离皆大欢喜还会远吗?”江楼月心情大好,见鹤婉恣闷闷不乐,颇为不解。
“若非你告诉我凌白一直默然守护,若非真得见了他,恐怕我这辈子都只会珍藏起那段回忆,过好这鹤家大小姐应该过的一生。”
“而我现在因为冲动告白,却陷入了两难的矛盾境地。你说的对,我们相互喜欢,如今误会也解开了,但难就难在没有所谓的皆大欢喜。”
“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添心伤。”
鹤婉恣既后悔她冲动告白,生出怎么也磨灭不掉、不切实际的奢望和贪恋。又庆幸她大胆说出来了,至少不用背着这个秘密一辈子,老死都无人知。
这是很矛盾的,自我拉扯的痛苦。
江楼月想的完全又是另一回事,眼下这一对已经相互明确心意,只差临门一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忍不住撺掇,“凌白已经等到你长大,恣恣,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择个良日嫁给他做小娘子?”
“无需考虑。”鹤婉恣幽幽道,“我的亲事只能听从父亲安排。”
“可那个什么梁督都你没见过,更不喜欢,嫁人的是你又不是你父亲,凭什么他来安排。”
江楼月听阿叔讲过许多人族的事,但她毕竟生活在万妖山,对人族许多约定俗成的道理一知半解。
“你不会明白世家子女的苦楚。”鹤婉恣不欲过多解释,起身拿出前两日上街采买的凤仙花,敷在肉粉色有小月牙的指甲盖上。
凌白走时说过,明日会来。
为了有更好的状态,鹤婉恣歇息的格外早。
一觉醒来,阳光挤进窗柩,是个好天气。
鹤婉恣选择暂时抛却将要面对的现实,想牢牢抓紧最后的相处,再留存一份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