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殷殷期盼的眸子下,他提起筷子,尝了一口,味蕾霎时间飞驰。
酸辣适度,细细品味,鱼皮应是撒了苦汁,鱼肉完美的中和了甜。
不错,这就是他喜欢的豆瓣鱼,酸甜苦辣,一应俱全。
&ldo;你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喜欢味道那么奇特的豆瓣鱼。&rdo;他垂眸,状似无意道。
&ldo;你希望我问吗?&rdo;她反问。
&ldo;……&rdo;他沉默了。
她笑了笑,拿起一侧的红酒,缓缓倒入高脚杯。红色的液体,迷离了夜色,上下翻滚。
&ldo;你还没有对我说新年快乐呢?&rdo;她调皮眨了眨眼睛,将盛入红酒的其中一个高脚杯递给他。
他并没有接,湛蓝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要从中寻找些什么。
她以极快的速度一饮而尽,抬手准备倒第二杯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掌捂住杯口,几不可闻叹了一声,&ldo;别喝了。&rdo;
&ldo;我的父亲很喜欢收藏红酒,国内外品类,一应俱全。每次开封一瓶红酒,他都会浅浅尝一口,随即露出一副幸福而满足的神情。&rdo;她微眯着眼睛,缓缓吐词。
他顿了顿,抢过她手上的红酒和高脚杯。
一起两个多月,她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她的一切。
&ldo;有次,我实在太好奇了,便偷偷撬开了一瓶,小心翼翼尝了一口,顿时被那浓烈的味道呛得喉头干涩,两眼直冒金星,暗暗发誓再也不碰了,&rdo;她缓缓说,他静静地听,&ldo;没过一会儿,身上发痒,手臂脖子脸,都起了红疹……&rdo;
习海牙猛地抬头,见她单手挠了挠胳膊,红晕小脸上,眨巴着无辜的眼睛:&ldo;是的,我过敏了……&rdo;
冰雪在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中消融,巴黎久违的颜色渐次上场。
低调的卡宴飞驰在路上,街道两旁的灯光打在车窗,光怪陆离。
副驾驶坐上的她,侧身翻转数次,似乎不适。
浑身难受,如蝼蚁钻洞般,恍惚抬手,打算阻止煎熬继续侵袭,却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制止,耳畔传来他温柔的安慰,&ldo;别挠,会破皮留疤……&rdo;
或许是那语调抚平内心的不安,她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那道令她内心激荡的声源,一反餐桌上的冷静与理智,似是撒娇,&ldo;弯弯,我难受……&rdo;
短短几个字,却将习海牙雷个外焦里嫩。
车子骤然刹住。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对上她的眸子,语调透出抖音,&ldo;你……刚刚喊我什么?&rdo;
&ldo;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不回你短信的,&rdo;茕茕彻底醉了,自顾自话,&ldo;那天晚上分开后,史密斯先生临时召集班级会议,组织绵漫市一场演奏会的培训,手机就这样被上交,开始了为期一个星期的封闭式培训,昨天一结束,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巴黎,想与你度过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rdo;
&ldo;弯弯,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rdo;她揪了揪他的衬衫,委委屈屈道。
车内小灯照出他心疼的俊容,顺了顺她错乱的秀发,声音紧涩,&ldo;好!&rdo;
午夜,医院走廊偶尔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望着安静如兔子般沉睡的容颜,他的内心柔软一片。轻手轻脚合上门,隔壁病房的长椅,已然落座一卓尔男子。
他瞥了一眼,长腿迈步,直接坐于另一侧。
男子抬腕看表,耸耸肩,&ldo;新年快乐,虽然迟了。&rdo;
&ldo;嗯,新年快乐!&rdo;
&ldo;她吵着要到巴黎看雪,奈何天公不作美,雪花消融。本以为消停了,晚上背着我偷溜去anito广场凑热闹。被我抓回来,刚想家教一番,毫无预兆直接倒在我怀里。现在好了,肚子里有了块免死金牌,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rdo;男子虽是无奈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宠溺,漆黑的眸子异常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