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珩的弟弟陈睿南,比她小五岁,也就22的年纪,交过的女朋友已经数不清了,他头一天还在因为失恋而抱头痛哭借酒浇愁,第二天却能带着新认识的嫩模去开房,以极快的治愈速度去迎接下一次恋情,他身边那群朋友跟他没什么差别,都是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坚贞不是种品质,而是种笑话。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心思单纯的人,太少,难得。
在如今这个社会,心思单纯不是一个用来夸人的词。
它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批评、嘲讽、不屑和轻视。
确实是幼稚,所以只适合生长在这样与世无争的大山深处。
快节奏的速食社会带来的不仅有环境污染,还有心灵污染。
陈安珩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到贡政身上。
他不舒服地小声哼唧着,双手正笨拙地跟领带打架。
她弯了弯唇。
那里不适合他这种人。
陈安珩觉得,如果连他也被污染,她应该会有些难过。
她从前忙到没时间停下来,没时间想太多,所以看起来忙,但内心是寂静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滩死水。
来到瓦子村以后,整天无事可干,只好发呆,于是思绪乱飞,她也变得越来越矫情,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其实某种程度上,她曾经跟陈睿南是同一类人。
陈安珩坐到炕上,把贡政扶起来,让他靠在他身后被叠成豆腐块的棉被上。
他看起来好受了些,双目迷茫地寻到陈安珩的眼睛。
&ldo;安安‐‐&rdo;
他眼睛半阖,陈安珩发现他睫毛还挺密的,就是有点短。
&ldo;嗯?晕吗?&rdo;
房顶澄炽的圆形吊灯就在她脑后,从他的角度看去,像是给她镀上一层光边,自她眼底浮泛的水波折射出晶莹剔透的辉芒,刺进他眼底,像是看见了天使。
&ldo;好晕……&rdo;贡政忘记了眨眼,直勾勾凝望她。
&ldo;谁让你喝这么多。&rdo;
来者不拒,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陈安珩帮他解领带,然后又把衬衫的第一个纽扣解开。
&ldo;好点没?&rdo;
&ldo;……&rdo;贡政呆呆点头,目光不移。
奶奶端着醒酒汤进来,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ldo;你喂他喝吧,我去弄点热水给他擦擦脸,这脸涂的,跟大花猫一样。&rdo;
陈安珩揽住贡政的后脖颈,让他稍微坐起来点,把碗搁在他嘴边。
贡政低眸看着这一碗黄褐色不明物,蹙眉,&ldo;这什么?&rdo;
&ldo;醒酒汤,你乖乖喝点,会好受些。&rdo;陈安珩耐心劝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