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太好玩了!」重重放下杯子,任程飞尽兴地长吁一口气。
冷蝶儿笑着为他递去一张干净的帕子,柔声道:「任二公子,看你玩的一头汗,快擦擦。」任程飞伸手接过,不经意间与冷蝶儿葱白如玉的苏手相触,细腻柔嫩的感觉让未经人事的任程飞双颊酡红,赶紧扯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擦去,丝质的帕子泛着淡淡的清香,挥之不去的萦绕于心头。
任程飞星辰般的双眼在冷蝶儿笑盈盈的脸上匆匆扫过一眼,暗忖道:奇怪,之前明明觉得冷蝶儿不怎么样,如今怎么越看越是迷人了呢。
聂颖饮尽杯中酒轻轻放下酒杯,挥手让屋中的其他人离开,随后方笑道:「看任二公子玩得如此痛快,难不成小时候未玩这样的游戏?」任程飞又把一杯酒咽入腹中后方道:「玩过是玩过,只是没玩得如此尽兴。」「哦?」
任程飞撇嘴:「陪我玩的那些下人生怕我磕着碰着,玩什么都战战兢兢,一点儿都不痛快。」「那倒是。」聂颖频频点头,「你是主他们是仆,出什么事可担待不起。」「其实最主要还是我哥,他怕我出事。我爹娘死得早,是他把我拉扯大的……」任程飞爬上席子,显得有些疲惫地躺在软垫上,「我是娘用命生下来的,他就拼了十二分的力气来照顾我……嗯,怎么好想睡……」「许是玩得累了,那你就先躺一会儿吧。」聂颖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嗯,也好……」
尾音方落,任程飞便已经沉沉睡下,冷蝶儿手放在他肩膀上轻推数下,他皆没有回应,冷蝶儿方朝聂颖点点头。
聂颖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悠悠地饮了一口后,用低缓的声音清晰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任程飞。」睡着的人竟自己开口了!
「今年多大?」
「十九。」
「家中还有何人?」
「一个哥哥。」
「他叫什么?」
「任鹏飞。」
聂颖满意地笑了。
在渡厄城中的内应已经被发现,他们暂时失去了有关于渡厄城内部的消息,正打算再安排拉拢其他人手时,任程飞送上门了。有关于渡厄城的大小事情,除却任鹏飞,恐怕最清楚的莫过于这个任二公子任程飞了吧。
思虑周密的任鹏飞千防万防,一定料想不到,他会从任程飞身上下手。任鹏飞对这个弟弟的宠爱与不设防,也许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任鹏飞现在在哪?」
「在城中。」
冷蝶儿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次念起任鹏飞这三个字,他的声音都会重一些。
「他在城中干什么?」
「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最近,正准备把生意重心移至西南。」「哦,那么他何时动身?」
「不,我哥不会去。」
「为什么?」
「因为他内力尽失,出门在外容易在人前泄露。」聂颖澄清的双眼掠过一道锋芒:「内力尽失?」「他怎么会内力尽失?」
这次任程飞过了许久都未回答,这并不是他不知道,否则他会直接说出来,更有可能是他不确定他所知道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答案,因此聂颖很耐心地等待他再次开口。
终于,任程飞不确定地回答了:「……也许,是因为我。」「因为你?」
「我中过蛊,我哥为了救我一命曾带我去过万恶谷,当时我一直昏迷并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从万恶谷回来后,他的内力就没了。他骗我说是练功走火入魔,但我又怎会笨到猜不出来,肯定是那个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的鬼婆婆拿什么条件折磨他了……」聂颖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情,看向任程飞的双眼泛着清冷的寒意。尽管他曾经调查过任鹏飞之所以会进入万恶谷的原因,但当这件事情再一次从任程飞嘴里说出来,他心中就涌出难以抑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