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队三十几人的日军车队出现在了通往安陆县城的道路上,汽车和摩托车的引擎声在夜晚格外响亮。
开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吉普车,还有两辆摩托车,车队快速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山间土路上,夜色掩盖住了破损的车窗和战斗的痕迹。
不久,一处简易的路边哨卡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而远远就听到引擎声的日军哨兵此时早就端好了枪,发出喝令,汽车徐徐停在了哨卡的前方。
一个日军么佐见状,随即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先是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才一脸疲倦地往哨兵那里缓步走去,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
两个日军哨兵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军服,立刻敬礼,问好道:“么佐阁下好!”
那个么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慵懒地问道:“这条路是通往安陆县城的,我没走错吧?”
说着,么佐突然脸色一臭,不满道:“这个鬼地方的每条破路都那么难走,我的腰被颠得痛死了,这里到底有没有平顺一点的路可以开啊?”
两个日军哨兵闻言,心中顿感不妙,这么娇气,一定又是那个高官或者财阀的子弟,这样的人他们是最害怕的,又难伺候,又不能得罪,否则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而且,你们这里的敌患,实在是太严重了。刚刚我在路上遇到了敌袭,车子都打坏了。武田君也死了。”
“支那人的军队潜伏到了安陆?”两个哨兵闻言,当即惊恐地东张西望起来。
“八嘎,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居然那么害怕支那人。”林一凡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着那两人直接大骂了一顿,然后又道:“支那人而已,早就被我收拾了,就是破了几块玻璃,只可惜引路的武田君玉碎了。”
那两个哨兵闻言,立即就明白了面前这个么佐的意思,赶忙点头哈腰,转身指道:“么佐阁下,这条路就是通往安陆县城的!”
“过了这条路,就能到机场了吗?”林一凡随即又问道。
哨兵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位一副人生地不熟模样的长官,他有些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时,另一个哨兵在同伴犹豫不决的时候,赶紧谄媚地说道:“么佐阁下应该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吧,您有所不知,从这条路开始一直往前开,之后能看到三条路,都是可以通往机场的。”
说着,这个哨兵压低了声音:“不过,现在只有南边的那条路可以走了,么佐阁下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开错了,上面为了防止支那人的特战队偷袭,已经在另外两条路上都设好了埋伏,只要有人出现,立刻就会被乱枪打死!”
说完,这个哨兵就讨好地看着么佐,似乎是想要对方记住他。其实,他这么积极地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听出了面前的这位中尉操着一口东京都的口音,很有可能是一个贵族么爷。如果能被这样的人记住,然后提拔一把,那他的人生,就可以腾飞了。
林一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日造翼鹏烟,大方地丢给了面前眉开眼笑的哨兵,那个哨兵见状,赶忙双手接过。
林一凡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日本国内各地方的地域歧视,阶级固化,贫富差距等社会问题,目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打开来展示给哨兵看,一边随口问道:“你们两个,是关西人吧?”
“是的,么佐阁下。”那个没有得到好处的哨兵,此时正懊恼着呢,一听么佐又开始问话了,赶紧大声地应道,以至于证件都只顾得上匆匆看了一眼,照片似乎并没有问题,但他并没有看清具体的身份和职位。
“对不起,么佐阁下!”这个哨兵低下了头,鞠了个以腰齐平的躬,小心翼翼地请求道:“请您再出示一下证件,交给我来检查。”
谁知,林一凡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直接揪起了那个哨兵的衣领,怒喝道:“八嘎!你这个关西的乡巴佬,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
哨兵被吓得一瑟缩,赶紧低下了头,但是并没有马上让开,似乎是还有些犹豫,身旁那得了一包烟好处的同伴见状,赶紧瞪了他一眼,把他给拉开,然后对面前的林一凡点头哈腰道:
“么佐阁下,对不起,是他不懂规矩!您快请,您快请!”
要知道,这个时候日本社会的等级观念,地域歧视是非常严重的,一个来自关西的普通士兵要是胆敢违抗来自东京的贵族长官,脾气不好的长官直接动手都是正常的事,而这个么佐看样子,很明显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贵族公子,哨兵又怎么敢惹呢。
林一凡见另一个哨兵如此识相,只是猛踹了三脚,然后就没有再计较了,冷哼一声之后,便回到了汽车上,两个哨兵动作麻利地把哨卡拉开,然后目送这支车队离开。
这么好的打鬼子机会,林一凡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如果过火了,激怒了这些小鬼子,恐怕会误了事情。现在的安陆,可没有动乱,一日“利刃特战队”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直到车队开远了,得了好处地哨兵扭头瞪着此时已经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同伴,警告道:“跟你说了多么次了,碰到长官要机灵点,那些东京的贵族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你刚刚差点就要害我和你一起倒霉了!”
那个哨兵一边虚脱地拿衣袖擦着满脸的冷汗,一边后怕地点点头。他对于军中长官的恐惧,胜过所有东西。要知道,日本的这种扭曲社会精神,使得军中霸凌成为了常态,不么士兵都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