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黎初晗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小哥儿:“好像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为何不敲门、不通报?”
为何?还不是弄错了以为爷单独在里面!
郁添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裳,心里多少有一点虚乱,但更多的是不服:“一时忘记罢了……”——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没啥问题,只是凑一起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一股浓浓的不以为然。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觉得上座的正君是故意摆主子的谱!这么斤斤计较果然是个村哥儿小家子气!等着!回头自己定然也能……
想到这里,郁添居然盯着林星野被布带吊着的胳膊一阵出神,眼里有点狂热泛起。等回过神来,发现正君已经给他定完了罪:“……屡次无充足理由不到岗、多次不守府中规矩。现罚没月银三月、戒尺二十、小花园蛙跳三圈、扎马步两炷香……最后面壁思过半日。好了,自己去你们离主子那里登记领罚吧。”
黎初晗故意数了一堆看似不痛不痒,但凑一起有点小磨人的处罚,甚至为防郁添偷懒,还特意写了张纸条一一记录。
因为他的毛笔字实在不好看,就直接写硬笔书法,还大多数都是简体字。写完就眼巴巴地递给林星野:“老公~郎君~你懂的~”——求翻译!免得宴离看不懂!
林星野瞬间勾起了唇角,浑身都舒坦了!
本来他被郁添盯得极其不适,都在爆发边缘徘徊了,谁成想忽然得了这么温软一通带双语称呼的撒娇!被打足了鸡血的人二话不说拿过就写。写到一半又不满足,把人劫过来手把手教:“初晗回头也教教我你这字体,看起来很不错……”
黎初晗不置可否。
等他们黏黏糊糊把纸条给到郁添手里,小哥儿已经有些气急败坏,接物行礼也僵硬得跟假人似的。
就这状态,出门时还遭了林星野一句毫无感情的:“再有下次,直接罚去外院。”
郁添背影一僵,终是没忍住抹了一把眼泪跑了。
对此,耐心也快耗尽的黎初晗像是没看到一般,一脸平静:“感觉这人也留不久了……”
林星野有些乐见其成,甚至还劝道:“有郁里一个也够了,免得又生事烦你。回头要是杂事多再分给下面的人就好。”
黎初晗点头,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就将这事放开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一语成谶。
当日下午,林星野被县令召去议事。
等回来已经接近傍晚。因为怕去过外面带上病气,林星野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里里外外洗换一通。为此他都没有先去正房,就在东厢他之前住过的卧室清理。
比较不理想的是内院里此时就郁添一个在,正巧结束面壁思过,迎面就“遇见”了,林星野只得将就问了一声:“正君呢?”
黎初晗不在,郁添一脸的自在:“回爷的话,正君带着里哥儿去离主子那边了。”
林星野点点头没再搭话,强行让自己没看见对方那一脸娇羞,径自进了东厢。
进了浴室,正准备脱衣裳,林星野才想起初晗不在自己身边——没有夫郎就没有小世界,哪里来现成的热水??
发现自己生活上已经被养出这么大的依赖性,林星野感到哭笑不得,又觉无比甜蜜骄傲。
但再甜蜜再骄傲眼下还是得通过郁添去备热水。
郁添很积极的去了。
备好东西时,他瞄了一眼林星野的胳膊,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要帮您更衣吗?”
“不必!你出去吧。”说罢林星野就随手掩了门——以往还有他的初晗一起,故而林星野并没有什么上锁的习惯,但今日他也不是完全没留心眼,特意锁了门。而后辨听了一阵外间声音,确认郁添似乎真的离开了,才入水泡澡。
这之后直到他快洗完,外面都很安静。
又过了几息,郁添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爷~您洗好了吗?”
那喊声有种刻意的细嗲婉转,林星野一下子就被那股听着难受的劲儿给制住了,没防备下一秒门居然就被打开了!紧接着就见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直冲自己浴盆——速度之快、目标之准,连他都想说一句佩服!
所以林星野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暗哥儿,能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裹严实了自身躲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