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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那就复婚！&rdo;黎父头也不抬地说。

&ldo;那怎么行？好马不吃回头糙！就是冲着她那个拽婆婆，也不复婚！开口说话就打官腔，我才不要我家闺女受气呢！&rdo;

&ldo;那就再给闺女找个男人，嫁了！&rdo;

&ldo;那怎么行？万一我外孙子和外孙女受气怎么办？&rdo;黎母更不同意了。

黎父终于抬起头，看着黎母，问道：&ldo;那你说怎么办？复婚也行，再嫁也不行，那你还让我发表什么意见？我弃权，保持沉默！&rdo;

说着，还举起手，示意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看报纸。

&ldo;老黎同志，你又来脾气了，是不是？&rdo;见老伴儿不配合自己，黎母又扬高声音，眼里却露出一点儿笑意。

&ldo;我还哪有脾气？我都被你压迫一辈子了，有脾气，也被你修理没了！&rdo;黎父小声嘟囔着，以示抗议。

黎母站起来，从衣柜里掏出一个大包裹，将茶几拾掇干净，拿出一些布头比比划划起来，边比划边说：&ldo;要是她婆婆放低姿态，服软，我还能考虑考虑！&rdo;

&ldo;亲家母够放低姿态了，她是当领导习惯了，举手投足间难免会带点儿官派，咱闺女嫁过去这几年，也没同公婆住在一起。

何况，咱闺女的工作也够让人不省心了，咱闺女干的是什么活，你不知道？成天与死人打交道，费力不讨好，还经常得罪人，人家老冷家不也没说啥吗？人家也算民主，尊重闺女的选择，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让闺女换工作了！&rdo;

&ldo;你总是帮冷月他妈辩护，她总是对的，我总是错的！看她好，年轻时，你怎么不追她？&rdo;黎母有些心不甘，埋怨道。

黎父无奈回嘴道：&ldo;你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吧？你说，当初，你把我盯得死死的，就像苍蝇盯上臭鸡蛋似的，我还哪有机会去追别人？&rdo;

得住机会，黎父开始大吐苦水：&ldo;被你拐到手了，本以为，能当家作主，可是，如今，我这个户主的权利，还是被你架空了……&rdo;

&ldo;哪有？我们不是分工明确吗？我管小事，你管大事……当初我们说好的……&rdo;黎母小声辩驳。

&ldo;问题是，我们在一起半辈子，咱家也没啥大事啊？就连花花出嫁，咱家买房，都算小事，你说，咱家还有啥大事？&rdo;

听老伴儿吐苦水，黎母呵呵笑起来，&ldo;我不是想让你省心吗？你说，你堂堂一个教授，是文化人，搞学问的，怎么管柴米油盐嘛！&rdo;

&ldo;哼，说得好听，你就是强势惯了，追我的时候，对我百依百顺，把我骗到手就变脸了……&rdo;

黎母被逗笑了，她骄傲地说道：&ldo;老东西，取笑我，是不是？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没有我，哪有我这听话懂事的法医闺女？&rdo;

自说自笑，还很满意，像是联想道什么，问：&ldo;你说，花花和冷月离婚，是不是在家里争权闹的？花花的脾气有些像我，她也想在家说得算。可是，冷月不像你呀，不能任花花摆布，所以，就闹倒了离婚的地步？&rdo;黎母发挥着丰富的想象力，寻找着女儿离婚的蛛丝马迹。

&ldo;夫妻关系是两个人的事，别人都查不了手，父母也一样……&rdo;

黎父放下报纸，一副要深谈一番的样子，说道：&ldo;老伴儿，你要客观地看待问题。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别老欺负我。你说，我要像你一样，歪三倒四，那我就可以理解为，你对亲家母的不满源于，你没嫁给亲家公，你是吃不到葡萄酒说葡萄酸，我这么说，你会高兴吗？&rdo;

&ldo;他？&rdo;黎母眉头一挑，不屑地哧了一声：&ldo;要我嫁他？那我早就被气死了！看看他，天天拉拉个大长脸，跟驴脸似的，还时常见不着一个人影儿，哼，我可没冷月他妈那么好的耐心。我这辈子啊，做得最正确、最英明抉择，就是我选了一个好男人！&rdo;

黎母沉浸在往事中，为自己的选择沾沾自喜。

对女人来说，男人就是股票，是垃圾股，是潜力股，还是绩优股，那就凭个人的眼光了。她的老头年轻时，就是潜力股，如今，成了绩优股。当然，那是她自己认为，换成别的女人，没准还嫌他老头是垃圾股呢！所以说，这股票价值的定位，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黎父放下报纸，笑了。

&ldo;这话我爱听！被你欺负一辈子，也认了！&rdo;

玩笑话是玩笑话，黎父随即正色说道：&ldo;老伴儿，孩子们的事，我们少掺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复婚我们赞成，闺女再嫁，我们也别反对，只要咱闺女觉得幸福就成！&rdo;

黎母叹气一声：&ldo;其实，我一直觉举得冷月这孩子挺好的，从小看着他长大，跟咱闺女也算青梅竹马，可是，怎么说离就离了呢？&rdo;

黎母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也许真的事有代沟了，孩子们的事，老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在那艰苦年代，也没几人离婚呐，不也都过了挺好的？怎么现在生活好了，吃好穿好了，还整出这种幺蛾子了呢？

&ldo;花儿她爸，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冷月与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手挽着手，很亲热，我都没敢对咱闺女说呀……&rdo;

&ldo;也许是亲戚……&rdo;嘴上替冷月开脱，黎父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

老伴儿不会说谎，想起自己宝贝闺女为冷家怀着孩子，孩子爹还在外边逍遥，任哪个当父母的都意难平。

&ldo;亲戚也不该那么亲昵呀！那腻腻歪歪的样儿，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真想上去打得冷月满地爪牙，可是跟踪半天，却让我跟丢了！&rdo;想起那天的事，她就恨得牙根直。

&ldo;你别冲动，也别告诉咱闺女，眼见不一定为实。孔子还有误会颜回的时候呢，没准儿，是我们误会了冷月……&rdo;

黎母叹气，&ldo;也是，我也不相信冷月是那样的人，可现在外边诱惑那么大……嗨……&rdo;一声长长的叹息。

黎父也叹气一声：&ldo;顺其自然吧！是那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孩子，你管也管不了，何况，已经离婚了，我们更没有管的资格了！如果有一天，他们复婚了，那时，你看见的事，必须让冷月解释清楚……我们闺女不当别人的第三者，可也不能放任别人，当闺女的第三者……&rdo;

黎母严肃地点头。两位老人就此事达成一致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