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桂花树泛着绿叶嫩芽,凉风呼过,发出沙沙的声音,沈知月抱膝坐在屋檐下,冷得哆嗦,留有酒精的胃依旧很难受,随着时间醉意又开始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她缩着身子,难受地直冒冷汗。
偶尔还对着地干呕。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张卿云打电话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亮堂的客厅将一寸光延绵至她的周身,沈知月忙不迭回头看。
李岱州身穿一身白,脚上拖着一双十分不适合的拖鞋,闻到风中弥漫着难闻的酸臭味后,他微微皱眉,垂下眼眸扫了一眼沈知月脚跟,随即上移视线,淡声:“沈知月,你喝酒了?”
闻言,沈知月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比划着,醉醺醺的脑袋一歪,俏皮地眨着眼说:“一点点~”
可眼前的事实好像不如她说的那样,李岱州伸手挠了挠眉心,抬头望着天,说,“还想继续在外面赏月?”
“啊?”沈知月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一片漆黑的夜,“哪有什么月亮。”
“没有月亮,只有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星星都没有……”
李岱州眉间舒展,低头抿嘴浅浅一笑,将门敞开后就走下梯子,路过沈知月时打断她,“记得给我留门。”
说完,他就快步流星往小区外走,用手电筒打着灯,跑了好几家药店甚至还去其他街买了水果,再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袋醒酒药和网上说的一些可以缓胃的橙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门前石梯那躺着一个人,沈知月实在难受得厉害,抱着肚子躺在地上。
摇摇晃晃地路灯撒下的银白色光将沈知月露在外面的肤色称得白到透明,过肩的头发松松散散的,像极了下凡受了磨难的仙女。
“沈知月!”
李岱州喊了一声就跑了过去,一把将沈知月抱起来,“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医院?”
“好。”
李岱州陪沈知月去最近的医院洗了胃,回来时已经是三点,沈知月躺在沙发上,一动不能动,视线一直随着李岱州的脚在移动,尤其是那双粉色的拖鞋。
那不是我的拖鞋吗?她想。
她眼神一顿,低头看看了桌脚,四十码的男士拖鞋刚从她的脚脱下来不久。
他们都穿错鞋了。
厨房提前有了生气,随着李岱州的进进出出,慌忙地忙碌着,终于弄出点浓郁的番茄汤味,沈知月闭着眼睛,猛着劲吸气,恨不得把所有的番茄香气全吸进肚子里。
空气中点点蕴有着番茄味,越来越重,越来越近,还带有淡淡的糊味。
直到温热的雾气扑打她的鼻尖,她猛地睁眼,看到一整碗番茄鸡蛋满的时候,两眼突然发光。
“好香的面!”话一说完,她随即抱着碗壁还在发烫的陶瓷碗,囫囵吞枣起来,毫不顾忌形象。
等她救急了快纠在一起的胃,才放慢速度,她眼神一瞟,落在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的李岱州,问,“你怎么穿着我的拖鞋?”
一听,李岱州垂下眼皮,半个脚跟尴尬地悬在外面,他挑了挑眉,“没注意。”
张卿云和李盛岳吃完午饭之后又都各自忙工作,李岱州等不到沈知月回来吃晚饭,又等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等到了深夜,正准备换鞋出门找人的时候,听到从门外传来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哭声。
太过于着急就穿错了鞋。
“谢谢你。”
那句弟弟始终没能说出口,沈知月抿着嘴笑。
李岱州起身赤脚踩在地上,往沈知月的身边走进了一步,换上自己的鞋后,转身上楼。
天渐见晓,一束晨曦破窗而来,顺着黑色的钢琴照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