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见是最喜爱的墨兰,面上便带了三分笑意。
他正批阅着文案,握着笔,悬在半空,只抬起眼看了墨兰一眼:“墨儿,怎么了?”
墨兰在半路上酝酿的情绪在看见盛纮时终于喷涌而出:“爹爹,五妹妹她……她居然跟小公爷有了首尾。”
端的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盛纮的笔一顿,白纸上便开出了墨色的花。他厉声道:“你在说什么?”
墨兰抹了抹眼泪:“五妹妹之前一直在学堂里纠缠着小公爷,我还以为她只是跟我怄气,没想到……没想到五妹妹竟然……竟然真的跟小公爷私相授受了。方才小公爷送了五妹妹一瓶玉肌膏,上面可有齐国公府的标记。”
盛纮满脸不可置信,道:“你母亲是王家的嫡女,如兰也是,也是……”
墨兰暗暗加了一把火:“想来,五妹妹也是看了那话本心里才起了不一样的想法吧。爹爹,五妹妹还小,不过十四岁,还是可以教育回来的。”
墨兰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盛纮就想起自己那天如兰张嘴闭嘴嫡出庶出刺得他心疼。
他鼻子里哼出一声气来:“还小,十四岁还小吗?她若是有你半分懂事,我何苦替她收拾这么多烂摊子!我看你嫡母也是个不会教孩子的,宠出这个无法无天,没有礼教的女儿来!”
盛纮对墨兰勉强扯出一抹笑:“墨儿,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墨兰摇摇头:“没有了,女儿也是偶然得知,心里惶惶的,便想着来找父亲。”
“便是连大娘子都不知道?”
墨兰点点头。
“好孩子。这事你跟我烂在肚子里。”他也看了一眼冬荣,不威自怒,“你也是。”
他在原地左右走了几步,下了决定:“不行,我要去葳蕤轩,亲自教训这个小畜生。”
见局势渐渐往墨兰期待的方向发展,她不由得在暗处勾起唇角。
她早说过,葳蕤轩里的都是蠢的。私相授受这么大的事情,连遮掩都不会。只可惜齐小公爷,心里竟然有这蠢货,倒真是糟践了。
再一次被盛纮硬闯进房的如兰下意识地把玉肌膏藏在袖中,也亏得她今日穿了宽袖。
她行了一个礼,嘴上硬邦邦的:“父亲,不知道今日你来我房内有什么事。女儿还望父亲下次记得让下人通报一声。”
盛纮此刻已经是待爆的油桶,如兰的话瞬间点燃了他:“好啊,现在这么知礼,怎么之前对着那齐元若献殷勤。”
“父亲。”如兰皱着眉道,“你在乱说什么?”
盛纮右手一摊:“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如兰梗着脖子问。她努力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来,却不知盛纮对着同样的大娘子不知看过了几次。早就知道内里其实是虚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