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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狱警让苏艾做了个脑电图，又带苏艾回到狱室。茨冈人强迫苏艾坐在室中小方凳上，给苏艾剃头，苏艾想：&ldo;自己头上有颗血痣，如果刮胡刀剃伤到血痣，肯定会出血。&rdo;又想：&ldo;死都不怕，出点血又有什么怕?&rdo;干脆闭上眼睛。

茨冈人将苏艾剃了个光头，叫乌克兰人按住苏艾，又剃去苏艾双眉。两人哈哈大笑后，茨冈人拿一面镜子让苏艾瞧，镜里那人面如死灰，又没双眉，眼睛眍瞜深陷，两眼呆滞无神，魔鬼一般，累累若丧家之狗，惨不忍睹，和自己判若两人，吓苏艾一跳，自己也不相信会折磨成这般模样，伤心惨目。声音道：&ldo;脸丑怪不得镜子。&rdo;

苏艾敢怒不敢言，爬上床躺下休养。声音道：&ldo;你母亲没死，和你开个玩笑。&rdo;苏艾获知母亲安然无恙，拭泪转悲为喜。声音又道：&ldo;是你父亲归天了。&rdo;苏艾道：&ldo;我父亲意志坚强，福寿绵长，乱葬坟头撒花椒，麻鬼。&rdo;

吃过中午，苏艾打会盹，醒来，茨冈人和乌克兰人正在举杠铃，锻炼身体。楼下一人拖着长长声音叫道：&ldo;不要脸，我是警察的一条狗!&rdo;乌克兰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放下杠铃，扑到窗前，也大骂起来，茨冈人也奔去帮腔。不过乌克兰人骂得太快，苏艾一个词也没听懂。

良久，下面那人又拖长声音大叫道：&ldo;我是杂种，我是警察的一条狗!&rdo;茨冈人顿时脸红，跳将起来。苏艾想：&ldo;可能是同室的捷克人把他俩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捅了出去，有囚犯打抱不平，帮自己讲话、撑腰。说不定，这两条狗会害怕，不敢再动自己一根毫毛。&rdo;翘起二皇腿，左右摇晃。

次日，乌克兰人带苏艾去狱警办公室，叫苏艾签份文件，苏艾想：&ldo;我捷语不过关，乌克兰人会不会害我。&rdo;乌克兰人道：&ldo;没关系。&rdo;苏艾仍拿不定主意，抬头望望坐在桌上的狱警，狱警点点头。苏艾放心下来，签上字。

回到狱室，乌克兰人摇身一变，息却雷霆之怒，罢却虎狼之威，请苏艾住在靠窗的下铺，又将万宝露烟打开放在桌上，谄媚道：&ldo;想抽便抽。&rdo;一个人忙着切德国肠，煮意大利空心粉，盛一大盘与苏艾，态度反常，一切与之前迥异。

午后，乌克兰人用生麦片、牛奶、酸奶、葡萄干、可可粉，做了一大盆粥，又盛一大盘与苏艾，还道，吃了很长肌肉。苏艾好久没这么爽快地吃过，胀得肚子发疼。乌克兰人洗好碗，又主动不厌其烦地教苏艾捷语字母发音，匡正口形。苏艾想：&ldo;这家伙如做戏，真会变脸，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rdo;

苏艾悠哉悠哉不知过了几月，一天夜里，罗蛙电台像东方人的女播音员飘入梦里，光着身子坐在苏艾腿上，因苏艾没反应，又飘走，一晃便消失在梦中。

苏艾醒来，依稀记得梦里情景。茨冈人收音机正在播歌曲，歌声悠扬婉转，特别悦耳。曲毕，播音员传声道：&ldo;不死还得死，但愿你的护照能够到手。&rdo;苏艾想：&ldo;怎么又来了?&rdo;扭头又睡。

一大早，狱警打开铁门，命苏艾拎包裹，带到底楼，关进一个小单间，小单间只有两个床那么大，没有窗，灯光昏暗，潮湿而且有些霉臭，铁门内还多了一道铁栅。苏艾想：&ldo;可能是禁闭室。&rdo;

既来之则安之。苏艾动手铺好床，躺床上跷起二皇腿，悠然自得，想：&ldo;一个人关一间狱室，虽畸零无侣，有些幽寂，但安全，不会有人打自己。&rdo;又想：&ldo;一天漫长时间如何打发，要么读《新华字典》，要么锻炼身体，干脆双管齐下。&rdo;

苏艾下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接着又上床做了二十个仰卧起坐，早已累得喘大气。躺在床上休息半个小时，从枕下掏出《新华字典》，一页一页细看，只不过有超声波捣乱，看第二页时，第一页所看内容便忘得一干二净，看也是白看，学也是白学。声音嘲笑道：&ldo;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rdo;顿一顿，又道：&ldo;一千美金太贵，我们大出血，收你一个汉字十美金，让你铭刻于心，终身不忘，行吗?&rdo;苏艾思维道：&ldo;卖布的不带尺，乱扯!&rdo;声音又道：&ldo;不干拉倒。&rdo;

估计午餐时间早过，巷道里仍非常静谧，苏艾肚子饿得发痛，嗷嗷待哺，漦水长流。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巷道中传来推车的声响，忙跳下床，跣足站在铁栅前。铁门打开，一位老男囚递进一盘土豆烧肉，里面羼有不少肉，这可乐坏了苏艾。老囚问道：&ldo;还要吗?&rdo;苏艾早忘了什么是嗟来之食，大喜雀跳，忙点头。那老囚又盛了两盘递了进来，狱警关上铁门。虽是些残羹冷炙，可在监狱里犹如天下掉下个馅饼，一顿盛馔。

苏艾搓揉手心，一口气将三盘土豆烧肉吃下肚里，撑得小肚圆不溜秋，摸摸肚子，心满意足地躺床上打个盹，醒来，又复习捷语音标，一个人哇哇大叫。

晚餐，那老囚又给苏艾盛了三盘土豆烧肉，在监狱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不过，没烟抽，有些难受。

好景不长，一周后，苏艾又被带去二楼狱室，茨冈人已搬走，只有乌克兰人还在。苏艾想：&ldo;乌克兰人虽个子比自己大一些，不过，只有他一人，自己也不怕，打不赢，得咬他几口。&rdo;

乌克兰人请苏艾抽烟，忙着炒意大利粉，泡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