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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苏艾头痛、心慌直到深夜不能入睡。那灯传声道：&ldo;澳大利亚骗你，你要热爱捷克共和国，头便不疼，心便不慌。&rdo;苏艾喘息不停，望着灯叫道：&ldo;警察，我热爱捷克共和国。&rdo;霎时，头痛心慌消逝，顿觉全身通畅。

十五分钟后，头痛、心慌、心惙又起，比以前更厉害，无法忍受，只得用头盔撞墙，痛苦万状，心中骂道：&ldo;妈的，骗人。&rdo;那灯又传声道：&ldo;捷克共和国早表态不要你，你只能在美国、德国、澳大利亚三国中，选择一个国家。&rdo;苏艾像抓救命稻草，坚持五分钟去美国，坚持五分钟德国，又坚持五分钟澳大利亚，东一榔头西一棒，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瞎折腾几个小时，头痛、心慌未曾减弱丝毫。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灰白，一觉睡去。

全文第十章

苏艾打会盹醒来，僵尸坐立，精神错乱，写道：&ldo;我自愿退出中国国籍。&rdo;签上姓名，在信封右侧写上国内单位地址，贴上邮票，梭下床，将信插进信袋。回到床，头痛、心慌大减，倒床便睡。

白天，苏艾醒来，回忆凌晨的事，惊出一身大汗，想：&ldo;我的妈，我无缘无故把国籍给退了，我背叛了祖国。&rdo;跳下床，奔去信袋，一阵乱翻，根本没那封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问胖子道：&ldo;我，纸。&rdo;胖子道：&ldo;警察拿走了。&rdo;

苏艾挝打铁门。声音道：&ldo;一把粉打在后颈窝。&rdo;良久，狱警打开洞窗，问道：&ldo;干什么?&rdo;苏艾道：&ldo;我爱中国，我，纸，不要。&rdo;苏艾只会两三百个捷语单词，对语法更是一窍不通，就是平时，也说不清楚写信、寄信这类事，心急之下，如丧考妣，更是语无伦次。狱警骂道：&ldo;神经病!&rdo;&lso;砰&rso;地重重关上小铁窗门。那灯传声道：&ldo;一叶障目，不见泰山。&rdo;

苏艾悲痛欲绝，背靠铁门滑下坐地，泪如雨下，哭道：&ldo;我，不需要，离开，中国，我爱中国!&rdo;高个子躺在床上，骂道：&ldo;婆娘!&rdo;那灯又传声道：&ldo;叫花子要黄连，自讨苦吃。&rdo;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木怕枯心，草怕断根。苏艾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懑，怒气攻心，一跃而起，扑了过去，一拳朝高个子脸擂去。高个子眼疾手快，头向左攲倾，苏艾拳头只碰到点皮肉。

胖子、瘦子、高个子齐跳下床，将苏艾逼到墙隅，苏艾蜷缩在旮旯，双手抱头，任凭三个茨冈男子雨点般地拳打脚踢。三人毒打了约十五分钟，个个&lso;呼蚩&rso;喘气，回到床上躺下休息。那灯传声道：&ldo;螳臂当车，不自量力!&rdo;后又叹道：&ldo;一个包子吃了十八里路，还吃不着馅。&rdo;苏艾用中文骂道：&ldo;妈的，你们想把我置之死地!&rdo;

苏艾蹲在墙角，一个人伤伤心心地哭泣欷歔，这时，头痛异常，苏艾满地打滚，不停用头盔撞地、撞墙，惨绝人寰。一个小时后，头痛、心慌有所减弱，苏艾坐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靠在墙隅。电视里播放着悲怆的音乐，悠扬顿挫，回荡在整个狱室。苏艾远远望见电视屏幕上，一位姑娘悠荡着鲜花点缀的秋千，只是相距太远，眼睛昏眊又带散光，而且泪眼模糊，始终看不清楚姑娘的脸。一个声音对苏艾道：&ldo;你坚持到最后，便是胜利，打秋千的美女在监狱外等候你。&rdo;苏艾那有闲情逸致拈花惹草，想到自己背叛了祖国，泣不成声，泪涕纵横。

傍晚，苏艾头痛、心慌有些减弱，体力仍严重透支，罗锅着背坐在床上看电视。罗蛙电台新闻正在播美国女国务卿访问捷克，给捷克总统颁发奖章时，两人配合不好，把奖章掉在地毯上。哈利先生身后一位男人赶忙躬身拾起奖章，递给了哈利，避免了大家不方不圆，场面尴尬难堪。

随后，女国务卿发表演讲。电视传声道：&ldo;美国国务卿要求捷克整顿外国人秩序，把你这样的中国人踢出去。&rdo;苏艾不以为然。

新闻后，便是广告时间。一条公牛被关在一间玻璃房中，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电视传声道：&ldo;那条牛便是你，你现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rdo;一间房里放一盒猫食，一条黄猫扑去，那盒猫食遁地消逝。电视又传声道：&ldo;那条猫便是你，不得食。&rdo;顿一顿，又道：&ldo;香到嘴巴边没有吃成。&rdo;苏艾心中骂道：&ldo;妈的，你才是动物!&rdo;电视传声道：&ldo;你要是动物便好了，有《动物法》保护，你连动物都不如，栽条尾巴也算牛。&rdo;

广告后，是短喜剧。一个男人追着一位孕妇要吃奶。电视传声道：&ldo;那男人便是你，一把年纪仍想吃奶，还小，是个处男。&rdo;一个男人牵着小孩的手漫步街头，小男孩指着汽车，问他父亲道：&ldo;这是什么?&rdo;电视又传声道：&ldo;那男人是哈利，那男孩便是你，连汽车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狗咬摩托不懂科学。&rdo;一位妇人在街上打自己的孩子。电视又传声道：&ldo;那小孩是你，那妇人是捷克，捷克打你，就像打自己小孩，拣到的娃娃用足踢。&rdo;

深夜，苏艾打个盹，梦见自己潜入龙潭，从深水通过一条隧道，进入一个大山洞，洞穴里满是金银珠宝，顿时失声大笑，此时醒来，想：&ldo;我怎么会做探骊得珠之梦?&rdo;僵尸般坐在床中央，写道：&ldo;秘密警察先生，我自愿退出中国国籍。&rdo;签上字。重新从枕下掏出纸，又写了和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脱离关系的信，写个信封填好地址，贴好邮票。梭下床，擩进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