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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电视结束，苏艾两顿颗粒未进，肚子饿得乱叫，想：&ldo;肯定是灯捉弄自己。&rdo;顾不上有毒没毒，跳下床将中午冷饭吃得一干二净，视死如归。

高个子将音乐台调出，睡去。苏艾听见再美的音乐，也刺耳头痛，下床关掉电台。高个子醒来骂道：&ldo;婆娘!&rdo;苏艾指着头，解释道：&ldo;痛。&rdo;高个子打开电台，向苏艾挥动拳头，又睡。

苏艾更觉电台歌声刺耳，只得强忍。曲毕，电台好像在播天气预报，一个声音对苏艾道：&ldo;希望你的护照能够得到!&rdo;此话苏艾已听得耳生老茧，处之泰然。那声音又道：&ldo;抱着娃娃找娃娃。&rdo;

夜里，楼外烟花爆竹噼里啪啦，搂内砸凳撞墙，欢呼、嘘声不断，此起彼伏，喧嚣经久不息。那灯传声道：&ldo;因为你写了《捷克需要死刑》，在捷克引起轩然大波，今天捷克恢复了死刑，死囚犯们砸凳，砸门，砸窗，声嘶竭力，表示抗议。支持恢复死刑的捷克人在外冲着你所住囚室，放烟花炮仗表示庆祝。他们抗议把你关在狱里，说不定，迫于外界舆论，监狱明天便会特赦你，平地一声春雷，又是一番新的气象。还有件事，抗议人群中也有绿热林和里那，她俩要等到你出狱，才肯离去。&rdo;势态瞬息万变，苏艾耳食，信以为真。那灯又念道：&ldo;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rdo;

苏艾望穿秋水，一夜未曾闭眼，盼到天亮，直至发放午餐，都不见监狱释放自己。高个子拿着一张购物清单让苏艾看，苏艾想：&ldo;自己今天要出狱，购买些烟和肉留给狱伴也好。&rdo;看也不看，便道：&ldo;好。&rdo;

高个子手里拿个大香蕉，笑咪咪走到苏艾床前，问道：&ldo;喜不喜欢?&rdo;那灯传声道：&ldo;香蕉有毒，你别吃。&rdo;苏艾想：&ldo;关在监狱人不人鬼不鬼，真是生不如死，蝇营狗苟，还不如死了的好，用自己的鲜血为捷克恢复死刑洗礼。&rdo;抢过香蕉吃下。

全文第十一章

苏艾静静躺在床上等死，霎时，双腿酥软，失去知觉，接着麻痹慢慢延到上身，感到生命濒危，想：&ldo;好啊，快死吧。&rdo;闭上双眼，盼着这一时刻的来临，毫无恐惧。双腿麻木不仁一刻，又逝去。苏艾想：&ldo;灯又在捉弄自己。&rdo;那灯传声道：&ldo;一只香蕉药力不够，你敢不敢下床，把胖子床下所有香蕉吃完?&rdo;苏艾被一激，跳下床，见高个子、胖子、瘦子正在午休，机不可失，奔到胖子床前，一口气吃完了七、八个香蕉，又爬上床静静等死。高个子望着苏艾，竖起大拇指，夸道：&ldo;漂亮!&rdo;那灯传声道：&ldo;他夸你视死如归，洵属可贵。&rdo;

一个钟头过去，苏艾没任何反应，知又被灯玩了一次。瘦子跳下床，对胖子喊道：&ldo;中国人吃完了所有香蕉，妈的。&rdo;胖子一脸无奈，道：&ldo;算了。&rdo;

那灯又传声道：&ldo;你怕死，只是嘴硬。&rdo;苏艾传声道：&ldo;你们还没玩开心，怎么会让我去死，操!&rdo;那灯又传声道：&ldo;你右手边便是窗户，你敢不敢砸玻璃，拿玻璃碎片自尽?&rdo;苏艾陷入绝境，被激得心脏快要崩出来，感到已日暮途穷。喝道：&ldo;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早死早投生。&rdo;右拳紧握，狠命朝玻窗打去。

只听&lso;砰&rso;一声大响，窗玻璃碎片撒了一床，苏艾捡起块大碎片，朝左腕动脉狠命抹去。高个子、胖子、瘦子搉门大叫着狱警，把苏艾拽下床，夺去玻璃碎片，硬摁在地板上。

&lso;哐啷&rso;一声，狱门打开，高个子三人把苏艾架出狱室，狱警对苏艾又吼又骂，命苏艾立于通道。苏艾欲割自己左腕，却只拉出一条血线，冒出一小股鲜血，心中后悔道：&ldo;我真笨，怎么没想到抹颈?&rdo;又过几分钟，一位瘦高的捷克美妇人从通道经过，看了看苏艾左腕。几分钟，又一位捷克男人从通道经过，道：&ldo;等得太久!&rdo;苏艾脑子里一团乱絮，不知何意。灯传声笑道：&ldo;苍蝇掉在酱盆里，胡里胡涂。&rdo;

苏艾被罚站通道半日，再次回到狱室，狱室被打扫，窗玻璃也换成了新的。电视里传出悲怆的音乐，远远又望见那荡秋千的女子。灯传声道：&ldo;胶柱鼓瑟!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等得花儿都凋谢了!&rdo;苏艾不答，灯又传声道：&ldo;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迟打的谷子一包糠。&rdo;后又传声念道：&ldo;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rdo;苏艾懒得听，那灯又传声道：&ldo;抱起琵琶进磨房，对牛弹琴。冷水发面，没多大长劲（进）。&rdo;

傍晚，苏艾看电视，一男两女在别墅大厅里闲侃。电视传声道：&ldo;那男子便是你，捷克政府决定从轻发落，把你终身软禁在一幢别墅里，不过，你别怕，会选两位美女终身与你为伴。&rdo;片刻，插播新闻，一位老人叽哩咕噜，不知讲些什么。电视又传声道：&ldo;那老人讲，你这位中国人很可怜，从轻发落，教育一下便行了，多用启发和诱导的方法，他山之石，可以为错。&rdo;苏艾身处何年何月都不知，哪能分辨真伪，浑身寒颤。

又是个不眠之夜。深夜，那灯传声道：&ldo;我给你讲个故事，清朝末年，一位道士穿裰戴帽，去朋友家喝酒，有人故意捉弄他，在他辫子末端系一根细线，拴一片笋箨。道士酒足饭饱回家，途中经过一个坟场，望见鬼火荧荧，心虚起来，加快脚步，听得身后沙沙作响，停下步来，后面声音顿时停止，又走，声音又起，停下，声音也停，想：&lso;我是不是撞鬼了&rso;惊出一身冷汗。遂朝家里飞奔而去，一口气跑回家敲门。妻子将门打开，道士已倒在门前气绝身亡。&rdo;苏艾如数家珍，想：&ldo;妈的，自己水深火热，它却有闲心讲故事。&rdo;那灯传声笑道：&ldo;喜欢吹牛的人，见到纸老虎也害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