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回倒是拒绝得委婉,小王爷听出来了,心中惆怅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于是他摸了摸脑袋顺阶下,&ldo;也是。&rdo;
接下来两相无话,姮娘快速将西瓜啃尽,看了看天色说:&ldo;不早了,我就先回去,王爷呢?&rdo;
&ldo;我啊,&rdo;小王爷拂了拂衣摆,一脸忧郁,&ldo;我想再吹吹风,你先回去吧。&rdo;
姮娘踌躇两步叫王爷。
小王爷心头一热,抬头望,&ldo;改变主意了?&rdo;他当然是指让她与他回京的事。
姮娘讪笑一声,指了指一地瓜皮,试探着问:&ldo;王爷待会顺道扔个瓜皮?&rdo;不是她胆肥胡乱使唤人,主要是怕撞上萝裳又得挨一顿数落。
小王爷眼角抽抽,赶她走,还能不能让人迎风对月好好黯然伤神一下了!
转过回廊小道,瞥眼见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冰窖飘去。姮娘没太在意,小步快走回了屋。
冰窖内冰砖层垒,仿若冰宫,呼气间白雾喷薄,即便披着厚厚绒裘依旧寒意彻骨。手中罩着黑绒的物什盈盈有光漫溢,游凤君抬手将黑布揭开,幽光一瞬盈了满室,再一摆手摈退左右侍从,他移步向更深处步去。
立于冰窖最深处的西南侧,游凤君抬手覆上壁墙上的机括,轻轻旋动,完好的壁墙裂了缝,轻响着向上开启。入目是两丈见方的石室,同样堆满了冰砖,唯一不同的是,石室的正中心摆着一副水晶棺。
将夜光石放入石门旁的凹穴内,游凤君缓步踱向中心的棺椁,他微微俯下身,摆弄棺内铺陈的花朵。红花妖冶,白花似雪,交相错落浑然成画,他眸中光影交错,面上是痴迷的神采,诡异而莫测……
第二日一早全府上下便都得知小王爷要回京的消息,别的地方不知晓,但她们的院子里,姮娘就眼睁睁地看见三四个姑娘聚做一堆,谈起小王爷便都偷偷抹眼泪。这反应令她感到十分费解,这其中有些姑娘怕是连眼都没与小王爷对上过吧,怎么就肝肠寸断了?
萝裳晃着指头说你不懂,&ldo;美好的爱恋都是埋藏在心底的,没有接触和交流根本不成问题,一个笑颜便也足够怀恋上一辈子。&rdo;
姮娘试着理解了下,然后发现,嗯,她大概确实不懂。
离别最是让人惆怅,虽说她俩无缘情爱,但她心底已经将他当作好友对待了。原本打算远远看上一眼,目送他离开就好,省得徒增伤悲。毕竟她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待她解开游凤君的心结她就会彻底离开,所以今日这一别,以后应当都不会再相见了。
她计划得好好的远远相送,在游凤君的一句:&ldo;让姮娘最后再为你舞一曲践行吧。&rdo;中难以实施。
同样的舞衣,这一回,穿得姮娘有些憋闷,虽说视觉效果上没多大偏差,萝裳抱胸在前,斜眼睨她,一副不听老人言的嫌弃模样。她赶紧拎起裙摆转两圈,示意完全没妨碍。
这一回,露天摆席,鼓乐早已奏鸣。
皇兄这么急着诏他回京也不知要干嘛,连个名目也没有,开口就是威胁,果然亲兄弟。但有一点他清楚,没个月是甭想再出京城的,就这都还是往少了算。想到将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见不到小丫头,小王爷就觉得十分愁闷,咕噜噜一壶酒饮下了肚。
&ldo;凤君,&rdo;小王爷晃着杯子开口道:&ldo;我不在这期间,你可不许欺负小丫头。&rdo;
游凤君只是浅笑,并不接话。
随着乐音渐密,看台上花瓣扬洒,纱帛翻飞鼓动,一瞬便攫住了两人的目光。
玉珠落盘,佳人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