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水儿心里酸酸麻麻,成亲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以后只管好好服侍张立豪,一切以他为先。
从来没想过回来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家里装钱的匣子给他,所有家庭只要钱在谁手里,谁就是管家人,也就是家里话语权最大的,张立豪还说他也归他管,表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岑水儿能支撑他和岑奶奶两人过这么多年,定是不怵管家的,他耳尖有些红眼里带着试探:“那,那我就试试。”
“好,其他的先不管,去看看大夫,你这嗓子过这些天还不见好。”张立豪放下岑水儿,牵着手往外走:“走,现在就去,回来再收拾。”
两人随便吃了些午饭张立豪赶着牛车串乡收毛猪,家里囤的肉全在酒席上用了,若明日开铺子,今日必须去收毛猪回来。
岑水儿独自在后院屋里归置自己的物什,其实也没什么,除了衣物和聘礼中一些贵重的物品外,其余全留在乡下屋子里。
他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补丁不算多的里衣放进衣柜里,然后是袄子棉裤,崭新的,张立豪给他新做的,最后是一双棉鞋,能和他脚上那双换着穿。
衣服全放进去,只占衣柜一个格子的一半,岑水儿关上衣柜将床上的被褥换了,再里里外外把屋子打扫一遍,这才认真打量起张立豪的屋子。
一张靠墙的实木双人拔步床,不过雕花简单,没有挂床帘,旁边便是双开门衣柜,进门处有一个放布巾木盆的架子,靠窗那有两个矮柜,专门放被褥的。
这些一眼望去便知是一直用着的,岑水儿走到床边,那还有个梳妆台,上边放着一面大铜镜,他珍视地坐到梳妆凳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摸过刷了桐油带着木香的桌面,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他想着以后也是他的屋子了。
他将在这里和张立豪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张立豪赶着牛车驮着收的两头二百来斤的毛猪赶在关城门前回来,他和每一次出门回来时一样,一人一牛出门,赶着毛猪回家。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回来家里不仅点着灯热着饭,再不似从前那般望着万家灯火,却无一盏为他所亮,最重要的是他今后是有人记挂的了。
对着系着围裙,在看见他时瞬间眼里亮晶晶、欣喜地说着:“你回来啦。”的岑水儿,张立豪直接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将人高高抱起,只碍于拉猪回来身上免不了染了些不好的味儿,怕熏着他的新夫郎。
“饿了吧,我烧了热水,先洗洗手,马上能吃饭。”
厨房是在院里搭的一个棚子,不挡风,岑水儿揭开锅盖,将热在里头的饭菜端出来,饭菜是搁在蒸屉上的,所以不影响烧水。
张立豪跟在后头看岑水儿要给他打热水,自己先拿水瓢舀了:“水哥儿,你端饭菜进去,一会儿吹凉了。”
洗完手的张立豪进了堂屋,随手关上门,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和等他回家的人,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坐下吃饭时嘴角都是翘着的。
“家里没什么菜,我随便做了点先将就吃,明日再去买菜。”
“怎么会是将就,水哥儿,你不知道回家能有口热乎的饭菜,还有人等我回家,我可美死了,娶到你可真好。”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放嘴里嚼吧嚼吧:“真香!我夫郎做的菜就是好吃。”
岑水儿耳尖微红,嗔怪地瞥了眼他,毫不怀疑他就是随便做菜没做熟,张立豪都能说好吃。
一餐饭两人吃的黏黏糊糊,之后岑水儿收拾碗筷,张立豪烧水洗澡。
“水哥儿,热水我烧好了,你先来洗漱。”说着将热水舀到木盆里端到堂屋里:“快些泡泡脚,我给你拿拖鞋。”
岑水儿心里暖暖的,张立豪能细心到这种程度他很是庆幸自己答应嫁给他。
热水的暖意透过脚上的皮肤流过四肢百骸,岑水儿微微发汗,隔壁柴房的小隔间内似有隐隐水声,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一些景象,岑水儿摇摇头,想要将画面从脑海里晃出去,他朝发了的脸颊扇风,洗脚水可真烫。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张立豪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望着床上隆起的鼓包走近,发现床上的人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
岑水儿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吹、吹灯吧。”
张立豪吹灭梳妆台上的油灯,屋子一下暗了,脚步靠近,岑水儿在黑暗中眨着眼,被子下的手抓着床单有些出汗,感觉到身旁被子被掀开,他朝床里头挪了挪,没被睡热乎的被褥冰的他一激灵。
好在身旁的人体温高,连带着他也暖和不少。
张立豪没发现什么异常,习惯性地将靠近的人揽进怀里才猛地发现不同。
他眸色暗沉又似将燃未燃的火星,感受着掌心之下温热的肌肤,喉结滚动,岑水儿、他的夫郎竟然只穿了贴身的小衣。
岑水眼睫抖得厉害,心跳得更厉害,张立豪搂着他时整个人慌的不行,他想他今晚太主动大胆。
他抿着嘴,好羞好害臊!
既然都这样了,那不如再主动点,岑水儿凑近了,蜻蜓点水似的在张立豪侧脸上碰了下。
张立豪脑袋登时炸响连片的烟花,比十五灯会时所见的热闹百倍。
君子能忍、相公不能忍,岑水儿不知自己给火星子浇了一桶油,连着将自己一并燃烧殆尽。
屋外北风呼啸卷起地上落叶,屋内气氛柔情旖旎,黄牛在牛棚里被断断续续的声响打扰清梦正不悦地扇着耳朵打着响鼻。
天色将亮,屋内恢复安静,张立豪侧躺挨着身旁累极昏睡过去的人,满足得不得了,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在岑水儿潮红未退的脸颊亲了口起床。
晨时一刻一个来月没开门的张记肉铺开门,断断续续有熟客前来买肉,总免不了问一句。
“张屠户咋这么长时间没开门。”
折腾一夜未睡依旧精神抖擞的张立豪龇着大牙乐道:“娶夫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