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年故意责怪的看了眼温嬷嬷,有些难堪的点点头。
李夫人和自己身后的嬷嬷对视了一眼,回头咬牙道:“这两家铺子我要了,你出个价吧。”
第一次做生意,阮瑾年心猛烈的跳了跳,她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紧张,悄悄地咽了咽口水,道:“这两家铺子地段好,生意也是极好的,连铺面带货按市面上往常成交的价来算能值四万八九到五万不止。因小女连欠条一同卖给夫人,给夫人往便宜里算再抹去零头,总共五万八千两白银夫人您看怎样?”
李夫人笑道:“三姑娘,你可真会做生意呢,我看了下两家店里的货就剩下一万一千两,难道两家铺面你要算我三万七千两不成。”
李夫人扬了扬手里的欠条道:“这些欠条要收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呐,三姑娘难道连点辛苦费都不给。依我看两家铺面算两万九千两就得了,这些欠条我不一定能全收回来,暂时先给三姑娘三千两吧。”
阮瑾年也笑道:“夫人,如今祥庆街上的店面,您就是开出天价了,也没人会卖,这点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而且这欠条我不好收,夫人去收她们却是必给的,不然我们家里也丢不起那个脸。”
李夫人笑道:“三姑娘,我就是诚心想买,也付不起这么多的现银,你倒不如便宜点,我还能想办法凑凑。”
阮瑾年笑道:“夫人手中掌管着偌大的金银铺面,怎么会连小女这点银两都付不出。”
李夫人看着阮瑾年油盐不进的性子,又气又笑道:“三姑娘是拿准了我的性子吧,我说个一口价,连铺面带货四万四,欠条的钱我先给你五千,到时候收回来了再给你五千。”
阮瑾年笑道:“夫人这价格着实低了些,不过承蒙夫人抬爱,小女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只盼夫人能早日收回欠款,也能让小女心中不再牵挂。”说完阮瑾年定定的望着李夫人的眼睛。
李夫人原以为还有得磨的,没想到阮瑾年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她看着阮瑾年的眼神,大约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祥庆街上的铺面,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阮家虽说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但是到底人丁不兴,早已败落了。她犹豫了良久,还是舍不得放弃到嘴的肉,眼神幽深的看着阮瑾年,拍着胸口笑道:“三姑娘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到时候妾必定能让你满意。”
阮瑾年笑道:“那小女提前预祝夫人生意红红火火了。”
李夫人自豪的笑道:“别的且不提,论做生意,妾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商定好了,阮瑾年和李夫人移步去了对面的酒楼边吃午饭边等下人们去衙门里办妥契约。
临走时,李夫人拉着阮瑾年的手道:“难得遇到三姑娘这么爽快的人,下月初二不知道三姑娘有没有空,妾想邀请姑娘过府一游。”
阮瑾年点了点头道:“夫人相邀,小女岂有拒绝之理,届时小女是必来的。”
告别了李夫人,温嬷嬷问:“姑娘,咱们要回府吗?”
阮瑾年站在酒楼前,有些怀念的望着阮府的方向,摇了摇头道:“今日时机不对,不宜回府,我们还是赶路回庄子上吧。”
温嬷嬷叹了一声,青鸾扶着阮瑾年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金陵城,阮瑾年撩开车帘,望着田野间翠绿的秧苗叹道:“这三年多来,成日里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到辜负这大好春光了。”
温嬷嬷笑道:“太太在时,姑娘可皮了,一个人就敢往庄子上跑,好几次把太太吓得跑出庄子去找你。”
阮瑾年黯然的道:“那时候我竟然不知道娘亲的身体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可见我真是个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