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近我的床边,呼吸粗促,酒气薰人,我不由用手掩住鼻子和嘴巴。我失败了。毯子离手,男人飞快地把毯子抢去,我缩起穿着睡衣的身体在床上颤抖。男人捉住我的双臂。我拼命挣扎,手脚拼命吧唔吧唔地乱撑,然而敌不过男人的力量。他那沈重的身体压上来实使我觉得呼吸困难,快要晕过去了。男人见我失去抵抗力,骑到我的下腹上,动手脱我的睡衣。我还想不到这是发生在现实的事,以为做恶梦。我在发烧而产生的恶梦……
不知过了多久。现在想起来还会使我血液涌到睑上,捉笔的手在抖。男人带酒气的呼吸、发汗的体臭和粗鲁的手的触觉,依然像是刚发生似的记忆深刻。
我不能写得太详尽。总之这个晚上,玻璃人偶变得粉碎,被一双泥靴践踏蹂烂了。
我像一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瘫痪在床。男人穿好衣服走出去。那时刚好遇到木屋的老板从走廊经过吧!老板的声音从房门的隙缝清晰地传过来&ldo;咦,先生,走错房间是吗?&rdo;
男人回答什么,我没听清楚。只是听见老板叫那男的&ldo;先生&rdo;。这句话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窗外的音乐已经听不见了。音乐会结束了吧!父亲他们快回来了。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进去浴室拼命冲身体,用肥皂把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换上新的内衣裤和睡衣,关好窗子,钻进被窝里发抖。不到五分钟,走廊传来父亲的笑声。门打开,父亲进来。
&ldo;怎么还没睡?&rdo;
&ldo;刚才醒了。&rdo;
&ldo;有没有不舒服?&rdo;
我停顿一下才回答:&ldo;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rdo;
为何不告诉父亲?我想是因为不想让父亲难过之故。如果父亲知道事实,大慨会自责不该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也许他会杀掉那个男人。我不想父亲那样子做。在我心目中,父亲完美一如神明。
那晚发生的事,改变了我的一生。我自己觉察时,是当我用剪刀刺死男工的时刻。
姊姊们说我撒谎,说那男工没有对我施暴。可能是吧!可是,我感觉到衣服被撕破而赤身露体了,我看到他像野兽一般侵犯我来了!那是不是幻觉?现在的我还是搞不清楚。
下午什点什十分。
雅子停了笔,看看时间,心里着急,手指酸疼迤来。快写完了,休息一下吧!她在迟疑要不要吃点东西。没有机会吃了。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餐,她不想在这里吃。去到p酒店再说。于是她继续写下去。
已经没什么好写了。我杀死男工,父亲和姊姊们并没有把我交给员警,而是把我关在不为人知的地下室里,说要观察我的情形。地下室原是父亲的书库,放不下书房的书都摆在那里。
关在地下室的几年日月,在我内心酿成复仇的决意。我在那个关闭的空间里,一直等待使杀意实践的机会。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让我逃出来,无意义的杀掉那个货车司机。那件事给我自信,我能毫不犹豫的杀人。
姊姊把我捉回来。令我惊讶的新机会立刻来了。那个家庭教师实现了我的愿望。
我的报复是什么?对那个在轻井站的木屋蹂拦我的男人的复仇。
我所杀的四个男人,包括那个中学教师,警方似乎还找不出他们之间的关连。称我杀人狂,异常性格的犯罪者。怎么没有关连?那四个人,律师、作曲家、医生、教师,全是人们口里尊称的&ldo;先生&rdo;,就跟那天住在木屋的男人被人叫&ldo;先生&rdo;的身分一样。
律师、作曲冢、医生、教师。其中一定有一个是侵犯过我的男人。当然其他三个是无辜的,我知道,还是决意四个全杀!不这样不能达到我报复的目的。如果这是异常,就算是吧!
当我把刀子插进他们的身体里面时,我觉得安息。对他们的事先有严密的调查,然后作好谋杀的准备工作,十分有趣。我对自己做出的结果很有满足感。
只是,为了逃避嫌疑而使那个吸毒少女意外身亡,以及那个目击现场不可不杀的旅馆老板娘,令我觉得遗憾。对了,我想附加说明告诉警方,那个制造拼图的&ldo;北风&rdo;女侍应,就是我本人。
报复实现了。其后,是我安息的时候。刀子还有两把,其中一把要插在我的胸瞠里。最后一把,自然是插在我唯一所爱的男人,上田修一的胸前。
不能再写了,我要把这封信寄去员警厅。人们看到这封信时,肯定我已不在人间了。
第十八回:危机
上西换上素色西装,走下大厅。远藤穿着不习惯的礼服,疲乏地坐在沙发上。
&ldo;怎么样?&rdo;
&ldo;真是……累死了,主婚人不易为啊!&rdo;
&ldo;还没开始哪!&rdo;上西笑着。
&ldo;希望早点开始,早点结束。&rdo;远藤压低声音:&ldo;他们来了。&rdo;
卷川刑警带着两名刑警进来。远藤皱起眉头:
&ldo;他们怎搞的?简直是挂上员警的标志在走路!&rdo;
卷川刑警兴冲冲地走前来:&ldo;警长!怎么做?&rdo;
&ldo;小心不要太明显。一眼就看出你们是刑警啦!上西能不能跟酒店说一下,借套礼服给他们换上?&rdo;
上西微笑:&ldo;你们穿什么都一样。这样可以的了。总不能打扮成女侍应的样子吧!&rdo;然后俐落地说:&ldo;你们其中两个要从结婚会场到宴会场为止,寸步不离新郎新娘。明不明显都不要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