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门奔向翠尾仙山,守门仙童已认得我,我又细问了路,毕竟是来过几次了,没有太折腾便找到了折梅的院子。
折梅正一个人坐在树下喝茶出神,听见我的脚步响,回头对着我微微一笑,有些淡淡的慵懒。
我也冲他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他面前。他一手拈着茶盏,眼望着茶水悠悠然地不知在想什么,见我坐下,抬头一笑道:&ldo;白夕不在我这里。&rdo;
我点点头,想了想,决定说实话,于是就说:&ldo;我不是来找白夕,是来找你。&rdo;
折梅闻言笑了起来,道:&ldo;找我做什么?&rdo;
我说:&ldo;找你说说话,不好么?&rdo;
&ldo;说话?&rdo;折梅看了我一眼,似有些诧异。
他的眉目极是好看,尤其光彩非凡。每每流目一顾便有十分的神采,只是自我认识他以来,似乎一直未被他正眼看过,今日方才被他正眼看了这一眼。他眼睛极晶莹,瞳仁仿佛含蕴了宝石一般的光辉,也难怪眼眸微动之间便那般流光溢彩。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微微笑道:&ldo;你既不是我的朋友,又不与我相熟,怎么却找我来说话?&rdo;
我想了想,道:&ldo;大约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别人了罢。&rdo;
折梅笑道:&ldo;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由。&rdo;他放下杯子,向后靠在椅上,悠悠然地道:&ldo;那就说罢。你想说什么?&rdo;
我呆了呆,方才只是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想说什么我倒没有想好,听他这样问,我想了半日,才问道:&ldo;你……有没有爱慕过别人?或者被人爱慕过?&rdo;
折梅微笑道:&ldo;你是想问我,还是问你自己?&rdo;
&ldo;啊?&rdo;我怔了怔,&ldo;问我自己什么?&rdo;
折梅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ldo;问你自己究竟喜欢谁,难道不是?&rdo;
我摇了摇头,道:&ldo;我只是想问你,如果你爱的人恨死了你,恨得亲手杀了你,你……你会怎么办?&rdo;
折梅微微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ldo;小姑娘倒是个痴情的,还记着那一个。&rdo;
我垂下眼帘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听他道:&ldo;若你能断了这念想,也就罢了;若断不了,这也是无法的事,随它去就是了。&rdo;
我道:&ldo;若是你呢?&rdo;
折梅垂下眼睫,似是微微笑了笑,如轻烟袅袅似地微叹道:&ldo;我啊,大约也只能随它去了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