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皱了皱眉头,对掌柜的姗姗来迟的态度颇为不满。他不客气地将自己那把镶金戴银的奢华佩剑推进掌柜的怀里,然后大剌剌找位置坐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ldo;怎么,难道我不能来?&rdo;
这位楚怀玉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与不好惹。掌柜的额头上登时出了许多汗珠,好生抱着楚怀玉的佩剑,点头哈腰地赔笑:&ldo;怎么会,少东家亲自过来,小店那是蓬荜生辉啊,我们巴不得‐‐&rdo;
&ldo;行了行了。&rdo;楚怀玉打断掌柜的的阿谀奉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ldo;我们赶了一路,去,弄点吃的,然后再备四间屋子,就四楼最东头的那四间。&rdo;
楚怀玉并不想来临川城。他在西峰堂待得好好的,每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软玉温香抱满怀,别提有多么逍遥快活。可谁知就在几天前,西峰堂突然收到永宁书坊的飞信传书,说被安置在苍梧岛上的司徒晖死了。
呵,这个司徒晖,楚怀玉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死了就死了吧。司徒晖逼着西峰堂各分堂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的破元箭,说是可以克制魔尊,令其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他西峰堂派去虎啸丘的修士无一生还不说,就连几座分堂和附属的人界城池也被反攻的魔军夺了去,想想就来气!
楚怀玉不想来吧,他那个残废老爹还不乐意,揪着他的耳朵好一顿说教,差点儿还动用了魂鞭。磨了几天之后,楚怀玉终于受不了了,不得不动身来到临川城。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这三名修士。他们的修为境界比他高出许多,最低的是无相六层,最高的已破太清。说好听点儿是过来保护他的,说不好听的就是他老爹派来监视他的。
楚怀玉没好气地瞥了那三名修士一眼,一回头,发现掌柜的还在,满脸的不乐意:&ldo;你怎么还在这里杵着?&rdo;
掌柜的连忙弯腰恭敬道:&ldo;小的已经让后厨去准备吃食了,只是这客房……&rdo;
&ldo;客房怎么了?&rdo;
楚怀玉一个瞪眼,掌柜的的腰立马弯得更低了。他吞吞吐吐地说:&ldo;最、最东头的两间被人住了去,您看是不是……&rdo;
楚怀玉还当是多大的事儿:&ldo;那就叫他们搬出来啊。&rdo;
如果是在平时,掌柜的也就让小二去请人搬出来了,可他见识过住在最东头房间里的那位江公子,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好惹的样子……
掌柜的稍一犹豫,楚怀玉已经站起身来:&ldo;行,我使唤不动你是吧?我自己去。&rdo;
他一把将佩剑从掌柜的怀里夺过来,因为没有收放力道,掌柜的被他带得撞上了桌子,哎哟一声叫出来。
楚怀玉哪里会去管他,纵身一跳,便上了四楼。
&ldo;喂。&rdo;他抬起手刚要拍门,只是手还没碰到,门扉便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着灰白色长袍,长发如墨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眉眼很深,脸色却苍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看上去有点病态。然而楚怀玉却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等楚怀玉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太对劲……不,不是不太对劲,是太不对劲了!他明明觉察不出对面男子有任何修为,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居然产生了被他压制、想要后退的念头?这怎么可能?!
三名修士也跟着一并跳了上来。楚怀玉向后问询地看了一眼,三人皆是微微摇头。
连无相、太清境界的修士都觉察不出来有什么异样,那应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楚怀玉轻嗤了一声,觉得多半是自己赶路赶得太急,产生了错觉。既然是错觉,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故意扬了扬手中佩剑,对那长发男子说:&ldo;这间客房我要了,你搬出来吧。&rdo;
魔尊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楚怀玉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没注意到,自己腰间碧色玉佩中的绿光,此时正不安地跳动着,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掌柜的不是修道之人,此时才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他一上来便看到这样针锋相对的画面,人都快要吓晕了,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拦在两人中间。天知道,万一少东家一个不高兴动起手来,把这位江公子打伤是小,要是闹出了人命,他这东来客栈还要不要开了?
&ldo;哈哈哈江公子!江公子不好意思。&rdo;掌柜的擦了擦汗,为他介绍,&ldo;这位是我们东来客栈的少东家,今儿个正好过来查账。&rdo;
&ldo;我也是前几日忙糊涂了,忘记少东家订好了这四间客房……您看这样行不行,这几日的食宿费用,我一分不收,另给再您和屋里头那位姑娘准备两间客房,您看可好?&rdo;
魔尊看了看楚怀玉,视线又慢慢滑过他身后那三位修士:看来西峰堂的势力也大不如前,竟然只能挑出这样不入流的庸才。
楚怀玉被他看得不舒服,皱着眉大声道:&ldo;喂,说话啊,到底搬是不搬?你要是不会动,哥儿几个可以帮帮你!&rdo;
三名修士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头大如牛。这位少堂主是把他们当什么了?街边的小混混?他们三人中哪一个的名号说出来不是威震一方,居然要沦落到在这儿给别人当打手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