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刚想问问魔尊要不要换身干净的衣服,她随身空间里恰好备了一件,魔尊开口了:&ldo;把手伸出来。&rdo;声音还是冷冰冰的。眼睛也依旧垂着,像是刻意避着她似的。
白真真有点怀疑,她怀疑魔尊在和自己打冷战。可是一般来说,这种流程不应该是情侣之间先大吵一架,然后才开始冷战的吗?他们都没有发生过争执,怎么就跳过步骤直接进入第二环了呢?难不成是魔尊自己在脑内大吵了一架?
&ldo;伸手。&rdo;
白真真哦了一声,乖乖把手伸了出来。这时,魔尊从袖袍里取出四块令牌。
他将这四块令牌慢慢展开,令牌之间便好像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牵引力,呈四边形的状态漂浮在空中,然后缓缓地转动起来。
白真真看到,这四块令牌上面各刻有一个字,分别是&ldo;擎&rdo;、&ldo;白&rdo;、&ldo;峰&rdo;、&ldo;川&rdo;,恰好对应了擎天堡、白鸣涧、西峰堂与临川城。她立刻反应过来:&ldo;这是仙盟的令牌?&rdo;
仙盟之间传递消息下达命令,最重要的凭证就是这四块令牌,而这令牌的持有者又被称为执令使,分别是这四处的宗主头目。
这几日他们一直呆在临川城,川字令和峰字令可以说是从永宁书坊和楚怀玉那儿得到的,那另外两块刻有&ldo;擎&rdo;字和&ldo;白&rdo;字的令牌是怎么来的?
这回,不用魔尊回答,白真真也猜出来了。老老实实呆在临川城里的只有她一个啊。她终于知道魔尊那些天总是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ldo;尊上……?&rdo;
魔尊还是没有看她。白真真这回有点确定了,魔尊确实在和她冷战。但她来不及开口问句为什么,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揪着她的心口,把她往四块令牌中心里拽。
那四块令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得飞起,一眼看上去仿佛一块平整的圆形幕布。
白真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形了,内脏器官挤成一团,然后就被那圆心给吸了进去。
猛地一下,白光一闪,四块令牌之间的牵引力忽然消失了,接二连三地落到地上。
整间屋子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到魔尊与白真真的人影。除了地上那滩尚未消失的水渍与血迹,好像这里并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白真真尖叫着从空中摔到地上,惊起一阵尘埃。
她发现自己搞错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被魔尊抱着冲上云霄是最难受的体验,但和刚刚那段传送体验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前者是极速的过山车,那么后者就是过山车加蹦极加托马斯回旋外带两个三百六十度转体后空翻。
白真真趴在地上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她这般狼狈,偏偏魔尊还是好好的。他背对着她站着,气定神闲,腰未弯,发未乱,好像刚刚两人走的完全不是同一条传送通道。
白真真难受完了,爬起来,喘了几口气,蓦然瞪大了眼睛:&ldo;这是哪儿?!&rdo;连声调都抬高了好几度。
这里是一座山洞,一个黑黢黢光秃秃的山洞。没有花草,没有虫兽,除了山洞壁上燃着的几点鬼火,连块儿多余的石头都没有,空空荡荡。
不过这地方并不小,足有一个棒球场那么大,顶也很高。所以白真真刚才那么突兀的一嗓子,仔细一听,还有回音:&ldo;‐‐这是哪儿‐‐是哪儿‐‐哪儿‐‐儿?!&rdo;
白真真:&ldo;…………&rdo;
魔尊向前走了几步道:&ldo;戊辰禁地。&rdo;
戊辰禁地,乃是司徒氏一族的禁地,他尚在司徒一门中求学时便听说过。据说,这里面封存着一件司徒氏的秘宝,凡是拥有司徒氏血脉的人,服用之后便能使修为突飞猛进。若是碰上血脉相合者,或许能从凤初、琴心直接越过乾元、无相,一举跳入太清也未可知。
不过,他后来知道了,那件秘宝并非只对司徒血脉有效。司徒氏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怕公诸于众之后,其他宗门或来分食或来抢夺,威胁到司徒一脉在修真正道中不可动摇的稳固地位罢了。
有时候,越是口口声声标榜着仁义无私的人,越是虚伪吝啬得可怕。
魔尊轻轻地笑了下。谣言传得久了,竟也有人当了真。他利用魔气侵入陈望生神识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竟然一直愚昧地相信司徒氏交给他的这个秘密,当真可悲又可笑。
白真真并不知道任何有关戊辰禁地的事,原书上没有的内容,明显超纲了。眼见魔尊已经向前走去,山壁上的鬼火感应灯似的在他身后一点一点慢慢熄灭,白真真不得不拍拍身上的灰,赶紧追上去。
白真真:搞什么!感应灯这是不拿我当人吗!
这里太安静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配上墙壁上碧色的幽幽鬼火,使得整个山洞都透着一股&ldo;我很危险,别来招惹我&rdo;的气息。讲真,如果不是魔尊执意在向前走,白真真宁愿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也不想往更深处多走一步。
周遭的石壁渐渐缩窄,地面坡度也在缓缓向下,好似一段通向地底的甬道。
他们走了一会儿,很快就走到了甬道尽头‐‐倒也不能说是尽头,只是这甬道被一面巨大的石门给挡住了,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