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站在it男身后,力气奇大,一根手指头轻轻一勾,it男就摔在了地上。
it男被惹急了,撸起袖子想要干一架,抬头却瞧见中年男人的双眼冒着光,像是夜里捕食的狼,荧荧冷光,令人发寒。
第二天,27楼的业主出门上班,在楼道里看到了it男死相极惨的尸体,物业来人的时候,保安都吐了。
毛胜男没见过,但是听说,那眼珠子都被抠出来了,带着一股脑儿的血浆子和软组织,像是把蜗牛搅成了渣滓揉捏在地上,让人作呕。
尸体其他的地方,倒是完好,身上的钱包和手机都在,一点儿血星子都没沾染上,这人动手,倒是针对性极强,拿走想要的,其余的,一概不碰。
不对,毛胜男后来又细细想了一遍,从内部传来的监控画面来看,这中年男一直精神不佳,犹如脱魂,动手的时候却身手麻利,一刀见血,且没取走人家的眼珠子,而是就地销毁,倒像是在施虐作法,泄愤报仇。
可保安和整栋的人都说了,这it男和中年男都不认识,就是那种脸熟而已,见了面,多点点头都尴尬的交情,怎么会突然对人家下手。
而且这中年男人是个做生意的,家庭和美,有个小了他一轮的娇妻,还有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平日里看着都是乐呵呵的,虽然很少见到他空闲的时候,到了节假日,总还能抽出空来抱着儿子在小区里头转悠,这同龄的几个家里又孩子的,都知道。
这还是第一起,中年男显示被关在警署局的拘留所,公诉人正在整理材料准备起诉,中年男的妻子也请了全省最擅长打刑事案件的顶级律师准备辩护。
虽然监控摄像拍得一清二楚,这尾随和行凶的过程都是逃不过去的,但是听说,中年男的妻子准备另辟蹊径,无罪是不可能的了,那就争取减刑。
毛胜男知道的这些,也都是老赵告诉她的,老赵打来电话的时候,还特意问了:&ldo;这麓山小区最近不太平,警署局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偷摸摸地和咱们治鬼管理局打过招呼了,如果再出现一起,就得咱们上了,他们搞不定了,所以你那烂尾楼的事儿,最好耽搁一下。&rdo;
老赵给毛胜男好心提醒,但是听着毛胜男那头没有回应,以为毛胜男性子倔,认准了烂尾楼的事儿便不肯撒口,嘱咐了句:&ldo;风口浪尖上呢,谁都不愿意多掺和,老葛现在歇了也好,谁接这茬事儿,谁倒霉。&rdo;
毛胜男终于在电话那头开了口:&ldo;我知道,是佟小石接的。&rdo;
老赵顿了顿:&ldo;哟,你知道了?&rdo;
毛胜男:&ldo;能不知道吗,人都见过了。&rdo;
老赵嬉笑:&ldo;没旧情复燃吧。&rdo;
毛胜男瘪了瘪嘴,自己和佟小石交情不深,不过就是上学的时候那点儿事儿,如今到了老赵和韩桩嘴里,全成了风花雪月的事儿了,后来毛胜男想明白了,之前他俩八卦组合不说道,那是因为没有季燃,如今有了季燃,他俩这共同的爱好,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得制造点乱嘛。
&ldo;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rdo;毛胜男又补上一句,&ldo;那是高中,早恋的都不长久。&rdo;
老赵八卦之魂熊熊燃起:&ldo;你俩多长久?&rdo;
毛胜男没好气:&ldo;七天,七天,也就谈了七天,这下行了吧。&rdo;
电话那头,老赵憋着笑,忽而一串人声催促,老赵匆忙挂了电话,临口说了句:&ldo;局里要开会了,我得撤了。&rdo;
老赵摁了挂断,抄起文件夹子里的一个黑色厚本子,门口有人催促:&ldo;老赵,快点啊,怕是那麓山小区的事儿,要落到咱们管理局头上了。&rdo;
另一个人也抱着一个黑本子,咋舌:&ldo;一开始死第一个的时候,警署局抢着干,后来又疯了一个,警署局加了两个中队的人,这接连又死了三个了,他们警署局才找到咱们管理局,这底气够硬的啊。&rdo;
这人说得轻飘飘,仿佛死人的事儿不过是日常事儿,没什么好惊讶的。
老赵随口应和着,提着本子边走边发了一条微信给季燃:&ldo;打听来了,那小子,和你家毛老师高中谈过,早恋,就七天。&rdo;
毛胜男想去单独看葛云天,让季燃先回去,季燃站在毛胜男的背后看了许久,看着她朝着医院的方向去了,心里头也猜到毛胜男去做什么。
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话最适合用来形容葛云天和毛胜男。
葛云天当年在毛胜男入职的时候频频出黑手,还不惜给自己刚正不阿的名声上抹上几笔浓墨重彩的污点,无非也就是不想让毛胜男参与到鬼神界来,老赵有句话说得好,这活,终究是在生死界上跳舞的事儿。
鬼魂喜怒无常,谁能有十分把握。
毛胜男呢,平日里倔得要命,有葛云天的地方必然不能出现她姓毛的,可自葛云天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毛胜男总是会隔三差五地来看,也不进去,就站在外头。
季燃靠在自己的工位上,寻鬼部此时空荡荡的,人都被调去了麓山小区那儿,那儿接二连三死了人,按道理,应该是有一群鬼魂才是,可先头部队什么鬼魂都没找到,这不行,就换上另一
个人,但凡是在排名榜上海过得去的人,全都去过了。
也就季燃这种寻鬼榜勉强入万的人,留在办公室里镇守老宅,没有去的还有几个实习寻鬼师,比季燃小一岁,可排名却高了不少,平日里说话都没把季燃当做师兄,有个家里条件好的,叫做家佳的,说话都是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