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听到这,冷哼一声:“这还像句人话。”
转过头,笑着对刘荣说道:“荣儿啊,国丈已经知错,也愿意悔改,这事儿你看,能否从轻发落于他?”
几人一唱一和,刘荣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刘荣默不作声,悄悄给郅都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向太皇太后抱拳一礼:“太皇太后,这恐怕不妥。”
“是谁在说话?”
窦太后侧脸相询。
“臣,中尉郅都。”
窦太后轻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苍鹰郅都。听别人说,你执法不避权贵,老身久仰大名呀。”
郅都低头一拜:“臣不敢,臣只是秉公处理,不敢徇私枉法。”
“你是中尉,熟知汉律,方才说不妥。那你说说,该如何处置国丈?”
窦太后一副作壁上观,唯公议是从的模样,开口询问。
郅都正色道:“禀太皇太后,非是臣等不愿意轻惩国丈,实在是此事已在民间造成重大影响。”
“国丈强买强卖不成,纵仆当场殴打致死两人。事后,又派仆人杀人灭口。”
“前后共杀死无辜百姓十五人之多。这样的疯狂,有汉以来,闻所未闻。”
“天下嚣嚣,民意沸腾。”
“不惩治,实难服众人心。”
“上负皇恩,下无法对庶民百姓交代。”
“依你的意思,是非杀国丈不可了?”窦太后脸色阴沉,沉声问他。
郅都被窦太后问的额头冷汗直流,不敢再说,偷偷看向刘荣。
窦太后听不见郅都回答,问刘荣道:“国丈已有悔意,主动投案,且愿意缴纳赎金,安抚逝者家属。”
“荣儿,你意如何?”
刘嫖时刻暗自观察,赶紧哭诉:“朝廷有律法,国家有制度。您这样,不是让陛下为难吗?”
刘荣撇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后说道:“国丈知错能改,愿意缴纳赎金安抚逝者,孙儿从轻发落。”
“也无不可。”
听到这话,陈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不过,刘荣接下来的话,让陈午的心又跌到了谷底。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孙儿以为,为安抚民心,也为捍卫朝廷煌煌律法。罢黜国丈侯爵爵位,贬为庶民。”
“皇祖母,您觉得如何?”
如此大案,他陈午如此肆无忌惮,造成恶劣影响,能留条性命,已是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