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皇上!皇上方才受惊了,请屋里坐,金锁,上茶。&rdo;&ldo;是!&rdo;一行人赶忙将乾隆请进屋内,撤了古琴,点上香炉,不一会,金锁端着茶上来,紫薇接过后,亲手奉上,&ldo;皇上,这是格格特地为您准备的西湖龙井,您尝尝吧。&rdo;乾隆闻言看了小燕子一眼,看到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心里的火顿时去了大半,一种感动爬上心头,&ldo;嗯,不错!&rdo;茶也香,女儿又孝顺,当然是不错的,不过眼前的这个宫女,也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很不错!
&ldo;方才是你在抚琴?&rdo;乾隆放下杯子询问道。&ldo;回皇上,是的。&rdo;看着她不卑不亢的回答,乾隆在心里点头,不错,没有妄自菲薄也没有得意忘形。&ldo;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能弹出那样的曲子,那曲子,叫什么名字?&rdo;&ldo;回皇上,是将军令。&rdo;&ldo;嗯,这名字倒是贴切,弹得也好。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rdo;
&ldo;奴婢紫薇,是令妃娘娘拨来照顾格格起居的,今天刚到淑房斋。&rdo;&ldo;嗯?令妃?朕知道了,紫薇么,倒是个不错的名儿,你除了会弹琴,还会些别的什么吗?&rdo;乾隆放下杯子,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叫紫薇的,会给他带来不少的惊喜……是啊,惊喜,乾隆,你丫直觉倒是挺不错的,真的会让你惊喜到死哦
(第二日,坤宁宫)&ldo;什么?皇上昨儿个在淑房斋过夜,今早直接去上朝的?!&rdo;听到容嬷嬷的话,因着身体不好一直在宫中休养的皇后乌拉那拉?景娴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ldo;这简直……简直岂有此理!皇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在格格的宫里待了一夜,他自己的脸面不要,皇家的脸面,爱新觉罗家的脸面还要呢!咳咳咳……&rdo;&ldo;娘娘!娘娘您快别生气了,您这还病着呢,不能起身啊!&rdo;&ldo;本宫管不了这么多了!本宫不能放任皇上坏了宫里的规矩,毁了天家的颜面!容嬷嬷,给本宫去查!皇上昨天夜里,到底在淑房斋干了什么!&rdo;&ldo;嗻!奴婢这就去!&rdo;容嬷嬷好不容易劝着皇后歇下,便又立刻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ldo;下棋?你是说,皇上昨天夜里,和一个宫女下棋下了整夜?!&rdo;听着容嬷嬷的报告,皇后的眉头紧紧地皱起,&ldo;荒唐!他若是想要下棋,可以把人招去别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要留在淑房斋!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格格的闺房吗!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了!&rdo;&ldo;娘娘‐‐您小点声哟您就是再不高兴,皇上他都已经这么干了,您就别跟着置气了……要是再惹得皇上不高兴,那还不是咱们吃亏吗!&rdo;
&ldo;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反正皇上压根就不待见我,索性就让我后再做些什么吧,爱新觉罗家的颜面,绝对不能被抹了黑!&rdo;爷的姓氏,怎么能让你弘历给糟践了,就算本宫等不到再见爷一面,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爷抹黑!&ldo;去淑房斋,把那个宫女,给本宫带过来,本宫要好好的教教她,这宫里的规矩!&rdo;&ldo;嗻!&rdo;
作者有话要说:唔……双更……好累……
坤宁宫事件
(养心殿)&ldo;皇阿玛‐‐求求你,救救紫薇吧!就是因为和你下棋,紫薇才会被皇后带走的,皇阿玛,紫薇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救救她吧皇阿玛‐‐&rdo;天还没有大亮,一屋子的人就再也等不下去了,小燕子疯了一样冲进了养心殿,一下子扑倒在地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把皇帝弄得一头雾水。
&ldo;小燕子你又怎么了!什么叫因为和朕下棋被皇后带走了!皇后做了什么?!&rdo;放下手中的笔,皇帝揉了揉眉心,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ldo;皇阿玛……昨天你一离开淑房斋,没过多久皇后就让容嬷嬷过来传紫薇,可是,紫薇去了坤宁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都已经一天一夜了,皇阿玛,你救救紫薇吧‐‐&rdo;于是小燕子这么一说,皇帝终于想起来前天晚上做的荒唐事了,其实要说皇后这么做倒也没错,毕竟她是后宫之主,既然皇帝不管怎么样都是没错的,那么就只有拿没规矩的宫女开刀了,只是,这边小燕子吵得厉害,那边皇帝自己也觉得那个宫女是个不错的,皇后一向善妒好虐,若是就这么被皇后给弄死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便放下了手里的折子,&ldo;罢了,朕就陪你走一趟!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那个紫薇没什么事,你就给朕把皮绷紧咯!&rdo;……
(坤宁宫)&ldo;乌拉那拉景娴!你身为皇后却毫无容人之心,如此善妒恶毒,你这是在逼着朕废了你吗!&rdo;看着面色苍白被抱出来的紫薇,乾隆觉得自己的威信被严重的挑衅了,这个皇后,居然一次次的跟他过不去,身为嫡母,一次次的找小燕子的麻烦,甚至连小燕子身边的人都不放过,简直令人发指!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饶了她!
&ldo;来人,将这个恶奴给朕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rdo;恶狠狠地瞪着匍匐于地的容嬷嬷,乾隆对着身后的侍卫下令,本就拖着重病之身的皇后一听,顿时眼前一黑,单薄消瘦的身子摇摇欲坠,&ldo;不‐‐不可以……容嬷嬷‐‐&rdo;不要,那已经是她唯一仅有的……不可以……
&ldo;娘娘‐‐&rdo;被罚一百大板几乎等于被判了死刑的容嬷嬷没有一点担心自己,反而一脸担忧的对着即将倒地的皇后大声的呼喊,然而站在一旁的那些人,竟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扶她的娘娘一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娘娘啊,以后,您要自己珍重了,老奴……不能在陪在您身边了……老奴有负王爷所托,老奴有罪啊……
&ldo;谒礼亲王到‐‐&rdo;乾隆身边的大太监吴书来尖细的嗓音突兀的响起,一股清浅而又让她无比熟悉的蔷薇花香突然扑鼻而来,原本以为的坚硬冰冷的地板也并没有随之而来,取而代之的,是和那花香一样让她安心的温暖怀抱,&ldo;娴儿……&rdo;清冷优雅如同碎玉一般的低沉嗓音,没有起伏波动却带着那人特有的音调,却让稍稍恢复了些许神智的皇后瞬间红了眼眶,满屋子人的惊慌和惊呼都已经不再重要,即使已经无力睁开眼睛,皇后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沙哑破碎的嗓音也下意识低声的呢喃,&ldo;爷……&rdo;
&ldo;嗯,本王的娴儿……长大了呀,当得起满清第一美人的称号了呢,你是本王的荣耀,啊嗯,容昕?&rdo;死寂过后,只听得门外传来容嬷嬷中气十足却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ldo;是的,王爷!&rdo;&ldo;那么,有谁来告诉本王,本王的娴儿,这是怎么了吗,啊嗯……弘历‐‐&rdo;平淡没有起伏的嗓音,却在最后那两个字上,让人生生的觉出了一股寒意,坤宁宫内,所有的人,全都惊愕的看着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看着他,在这一片死寂之中,向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屈膝跪了下去……
&ldo;侄儿弘历……给皇叔请安,叩见皇叔,万福金安!皇叔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弘历一声,也好让弘历去接您!&rdo;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面前仿佛凭空出现在坤宁宫的年轻男子,心底那剧烈的波动,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惊奇,那个人啊,居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二十多年过去,他爱新觉罗?弘历早已不是当年那被他一手带大的黄口小儿,可是为什么,皇叔他,却还是最初他见到时的那个样子……
&ldo;本王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而且,万福金安什么的,本王可真是不敢当,毕竟弘历你现在可是皇帝了,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啊……&rdo;在那数十年都没有改变的冰冷淡漠的嗓音下,乾隆狠狠地抖了一下,几十年过去,他却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对于这个声音,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有着无法企及的敬仰和畏惧,&ldo;侄儿不敢!&rdo;
&ldo;那么,你来告诉本王,如果本王今日未曾回来,你打算把本王的娴儿,怎么样,啊嗯&rdo;明明是他特有的微微上翘的尾音,却是带着前有未有的刺骨冰寒,让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弘历浑身一颤,冷汗刷一下就湿透了衣衫,&ldo;我……&rdo;他怎么会忘记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皇叔实在是离开了太久太久,久得让他的记忆都模糊消失了吗,景娴她,最初被圣祖皇帝亲自指给他做侧福晋的原因,可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后的乌拉那拉氏,而是因为,景娴是和自己一样,从小便被当时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叔,给教养在身边的女孩啊,皇叔一生未娶,也没有孩子,皇阿玛曾经说过,皇叔就是为了不继承皇位,才会蓄发,才会不娶,一心一意只站在皇阿玛的身边,为他扫清所有的障碍,直到皇阿玛殡天,他坚持远离国土,前往遥远的大不列颠出使,扬大清国威,这一走,就是二十一年……而皇叔在登船之前,留给他的唯一交代,便是好好照顾景娴,一生都不得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因为景娴,是他爱新觉罗?胤祥,最珍爱的女儿!
&ldo;皇阿玛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吗,为什么还要对他下跪!这个人帮着皇后,他也一定不是好人,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跪他!!&rdo;这边弘历还在一边回忆一边冷汗淋漓,那边厢回过神来的小燕子就已经忍不住先爆发了,紫薇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一定是那个恶毒的皇后虐待她了,皇阿玛不赶快惩罚她和那个讨厌的容嬷嬷,还跪在那做什么!至于那个突然冲进坤宁宫的男子……小燕子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墨色如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束起,额前的碎发映着那白皙的脸颊愈发的苍白病态,那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眸,眼角处一颗泪痣平添了几分妖魅,高挺的鼻梁下,一双与他苍白的脸色极度不符,仿佛盛放蔷薇般娇艳的薄唇,黑色镶银色龙纹的袍服,包裹着那纤细修长的身躯,眼前这个,明显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表情和眼神都无比淡漠冰冷,即使对着皇阿玛也毫不退缩的男子,真的会是皇阿玛的叔叔吗?可是大清朝的男人不都是要剃发的吗,为什么他却没有呢?那一头长发,可真是让女子都羡慕的不得了!
&ldo;小燕子‐‐!!&rdo;猛地被小燕子的开口打断了回忆的乾隆在听清楚她的话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在她说出更加会激怒眼前男子的话之前怒吼一声打断了她,&ldo;还不给朕住口!&rdo;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的脸色,却见他依旧是那淡淡的神情,只是挑了挑眉,抱起了景娴坐到了坤宁宫正堂的椅子上,一手搭在景娴的脉上,一手支在一旁的桌上,撑着那白皙尖削的下颚,&ldo;弘历,她说的不错,你是这大清国最尊贵的人,怎么可以跪本王呢,起来吧&rdo;乾隆闻言又是一僵,但是顶不住堂上之人那冷冽的眼神,还是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却仍是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