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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他中枪严重昏迷的时候，袁辉明一直在床前陪着他，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焦急。

他说：&ldo;臭小子，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就当不认识你，往后受再重的伤，我都不会救了。&rdo;

可他每次都会第一个替自己包扎伤口。

&ldo;秦城，我老了，这辈子就打算老死在洛疆军区。但你不同，你还年轻，有很多路要走，袁叔告诉你一句话‐‐人都是有心的动物，没有谁是冷血的，但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你不用当他们有心无心，你的职责便是为民除害，那些蛀虫需要你亲手解决。&rdo;

&ldo;有时候我在想，人死了无非是上天堂，或是下地狱。据说一辈子除恶扬善的人，未必就能上天堂，因为有些祸害不通过武力，是无法根除的，所以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都和那群人渣下地狱去?&rdo;

&ldo;臭小子，七律怀了你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女孩子娇弱，你就别再逞强了，带着七律回颍州好好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好?袁叔作为一个过来人，劝你一句，眼前看得到的幸福才是最真的，好好把握，这辈子都要对人家好。&rdo;

知道了，袁叔。

对不起。

我送你去天堂，至于地狱，就留给我自己去经受吧。

泪水模糊了视线，秦城任它麻木地顺着脸颊淌落。

滴在枪上，土地上，心脏上。

从未有哪一刻，他如此悔恨当初没有听从忠告。那一句句的劝解，如今变成一个个狠厉的耳光，打得他耳畔蜂鸣。

无数日夜兼程，腥风血雨，他从未痛恨过自己的枪，和自己握枪的手。

他罪孽深重。

死不足惜。

风呼啸而过，带着哭泣，像是在为谁哀悼。

柯七律还在机械地摇着头，微张着的嘴巴还保持着说&ldo;不&rdo;的口型，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一条不归的血路。

从最开始踏上之时，她就该意识到的。

只有你死我活，只有鱼死网破。

☆、你是最美的孤星：58

洛疆分局。

李科和程琳一直没走，分局的人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但这么多天过去了，秦城杳无音信，柯七律生死未卜，没人看得见希望。

&ldo;李队，还要继续等下去吗?&rdo;

李科将最后一口烟吸尽，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他脚下皆是凌乱的烟头，那么多，数都数不清。

&ldo;等。&rdo;他轻声说，&ldo;不然我没脸回去。&rdo;

程琳眼底波动，攥紧双手：&ldo;好，那我就和李队一起等秦城回来。&rdo;说着，她便扔下手中的行李箱，同李科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