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熄了她这一挂响炮,气氛顿时冷得小风嗖嗖的,陈正平夹起一块带皮儿的红烧羊肉放到苗苑碗里:&ldo;多吃点儿,专门给你们做的,我们老人家吃不了这么腻。&rdo;
苗苑心头一阵感动,插筷子夹了一块鱼,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韦若祺的碗里。
韦若祺心里堵着那口气一直未散,现在也就是看老公面子不发作。她自问就算是把心端平了看,也还是瞧不起这丫头,瑟瑟缩缩的小家子气,没有一点大方的气度。
韦若祺见苗苑筷子头往自己跟前递心里就是一惊,转瞬间一股怒火就冲上了头,心想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来开店堂了?跟我装什么亲热劲儿??当下,她把脸一板,夹着那块鱼肉挑了出去:&ldo;我不吃这个!!&rdo;
陈默默默的在桌下踢了踢苗苑的脚尖,苗苑偷偷团着手指在桌边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心头抹下一把无奈的汗:宾果……果然,又中了……于是,这顿饭吃得就些沉寂,还好在座的各位都没指望能一口成个胖子,在陈默看来,能进门坐下一起吃个饭就算是进步,现在老妈的态度没有更坏一点,媳妇的心情也没有变差一些,就成了。
饭后,苗苑主动抱着碗直奔厨房,说要和阿姨一起收拾。有时候吧你还真别说,当一个人看谁不顺眼的时候,连吃饭睡觉都是错。韦若祺极瞧不上的瞥了一眼苗苑的背影,心想这女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天冷了,陈正平身体太弱不适合再出门散步,韦若祺就把向阳那面的阳台给封了,全套无fèng玻璃窗到地,把一个半封闭式的阳台打造成一个暖房。陈正平好喝茶,在暖房贴墙的那一面放了张藤制躺椅,右手边一个檀木矮几,几上搁一方乌金石雕的行云流水黑涧茶盘。一只老段泥制的紫沙龙胆壶就放在茶盘的那一道玄黑上,旁边是几只仿官窑的青瓷茶具陈默把陈正平扶进躺椅里,仔仔细细的为他掖好毛毯。
韦若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苗苑还躲在厨房里磨蹭着不出来,陈正平伸出一只手去给茶壶里续上水,沉声缓缓的说:&ldo;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这个做爹的说吗?&rdo;
陈默半蹲在他面前一径的沉默着,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陈正平的眼睛说:&ldo;爸,我只喜欢她,我只想要她,如果跟她离婚的话,我就不会再娶了。&rdo;
陈正平半合着眼,眼皮微微的跳动:&ldo;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么?&rdo;
&ldo;不,我只是想给您一句实话。&rdo;
&ldo;臭小子,跟爹说话这么绝!&rdo;
陈默苦笑:&ldo;跟您说话才能这么绝,跟妈就不行,她会说不娶就不娶,我怕你啊!&rdo;
陈正平失笑,垂手抚了抚儿子头顶的短发:&ldo;你应该早点找我商量。&rdo;
&ldo;我在等您开口。&rdo;
&ldo;要你求我就这么难么?&rdo;陈正平声调一提,有些不快的看着儿子。
&ldo;不是,我担心我求你帮忙你说好的,别急。可是再过几天,我就找不见她了,或者她妈妈铁了心要让我们离婚。我不是很担心妈那边,但是我知道你如果想的话,你就会有办法。&rdo;陈默按了按眉心:&ldo;我一直在等你的意思,后来我想你大概也不想管,医生一直说要静养。&rdo;
&ldo;是啊,政府都让我回家静养了,你们呢?&rdo;陈正平把泡好的茶水倒出来,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要不是这些日子身体真的好些了,想管都管不过来。
&ldo;陈默!?&rdo;苗苑把阳台的移门拉开一条fèng,又冲着陈正平眯眼一笑:&ldo;嗯,爸爸好。&rdo;
陈默看见她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一句话:我们什么时候走。
陈默说:&ldo;你先去陪妈看会儿电视,我再陪陪爸。&rdo;
苗苑很慢的点了一下头,哀怨的退了回去。
陈正平偏过头看着苗苑的身影在眼角余光中消失:&ldo;证都领了,为什么不带回家来?别的不说,这事儿总是你干得不地道。&rdo;
&ldo;我妈一直没松口。&rdo;
&ldo;你妈也不会真的把她打出门!&rdo;
&ldo;但是我妈的态度也不会好,今天有你劝着也就这样,而且我那时候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妈她骂我,打我,说实话都应该。她养我这么大,我娶个老婆没让她开心是我欠了她。可我不想让苗苑因为这些看我妈的脸色,因为她没欠她什么。之前我去她们家,她爸妈对我非常好,这次结婚她妈很生气,可她都自己处理,最后才让我出面认个错。我答应过她妈要好好照顾她,我不想让任何人欺负她。&rdo;
陈正平看着儿子沉静的神情,忽然问:&ldo;你不相信她?&rdo;
陈默诧异的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