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能一心一意照顾我那么多年,对我的感情已经不是主仆那么简单,我在乎人,你不会娶伤害的。”
江锦言语气笃定,陈姨眼里泪花闪动,她慌忙抬手擦了擦,“这人越老,这感情就越丰富了。六少奶奶喜欢吃鱼,我这就出去买。”
“外面热,陈姨可以打电话让商场送来。”
江家有自己的商场,吃穿用度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那怎么能行,鱼得自己挑选才好。”
陈姨是个凡事讲究的人,去厨房拿了购物篮蓝匆匆出门。江锦言想叫都叫不住,无奈笑着轻摇下头,扫了眼腕表,陈姨去的是最近农贸市场,出去买菜的时间,来回需要近一个小时。
不放心楚韵一个人在家,江锦言给姜慕恒发条微信。
“我两个小时候到。”
医院病房,姜美心额头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两眼空洞无神的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绝望,动了下右手,手铐撞在病床边上发出声清脆声响,微微干裂的唇瓣翕动,声音干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到这个时候他都不愿意来见我?”
“他说等会就来。”
不管姜美心做错了什么都是他的妹妹,姜慕恒心疼她,联想到自己不顺遂的感情,美心失手害死她的妹妹,她对他会更加厌恶吧,心里憋闷难受,姜慕恒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烟,“有事叫医生,我出去下,马上回来。”
“哥,我喜欢锦言哥,我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我最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不甘心,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楚韵有什么好,能让那么多年对我视而不见的锦言哥,泥足深陷爱她入骨!”
姜美心从床上坐起身,用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拍打着床,眼泪纷飞,她单手捂着脸,放生大哭。
姜慕恒眼睛微红,喉结滚动,轻拍着她的后背,“爱一个人本身没错,是你用错了方法。”
方法太极端。最后只能伤人伤己,这也是他从顶楼泳池事情之后,再没有强迫过楚欣的原因。
“我也不想,可我不那么做,他就不会注意到我,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可以关注下我,就算是看我一眼也好。”
“看你一眼后呢?”姜慕恒扳过她的肩膀,“傻丫头,他拒绝你那么多次,你还看不出来,他的心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吗?知难而退是我们遇到克服不了的困难时的首先想到的。”
“爸常说人就得有不服输的精神,迎难而上才最正确的人生态度!”
“结果呢?”意见不同,沟通不了,已被一堆事情烦的焦头烂额的姜慕恒深吸口气压下节节攀升的怒火,苦口婆心的说道:“江锦言他是人,有思想,有些有肉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你想要的衣服鞋子包包,只要有钱有势就算是限量版的也可以帮你买来。事到如今,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哪里?”
姜美心抬起充盈着泪水的眼睛,望着一脸童心自责的姜慕恒。
“是从小到大对你的有求必应。”
记得小时候她宴会上看到一个小朋友佩戴的胸针,那个胸针是纪念版,限量发行,总共桐城只有六枚,她嚷嚷着要,别人佩戴过的她嫌弃,闹了一个多星期的情绪,饭都不好好的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父母没办法,亲自联系胸针的发行方,找到胸针的设计者,花重金专门为她做了枚胸针。
就是这种以为是宠爱她的有求必应逐渐扭曲了她的思想,造成她对事物有强烈的占有欲,认为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过程怎样,最后都会属于她。
姜美心低头咬唇不说话。
“美心想想你花了心思要回来的东西。你是真心喜欢吗?”
“我……”
她喜新厌旧,就算是再喜欢的衣服她最多不会穿第三次。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江锦言,小妹,不要执念太深。”
放下了,她接下来的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
姜慕恒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头靠在他的身前。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姜美心语气幽怨,从姜慕恒怀中起来,紧抓着他的手,哀求道:“哥,我不像坐牢,你帮帮我,帮帮我……对了,锦言哥之前不是也失手杀了颜婉如吗?他都没事,你可以去找帮他打官司的律师,让他为我做无罪辩护啊。”
姜美心死气沉沉的面色突然燃起希望,语气急切。
“你们情况不一样。”
颜婉如带着伤人的主观意图,她与楚瑶只是小纠纷,而且楚瑶爆料轮jian事情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在场。警察采集证言证词的时候,已有人提到这事,警察正在调查。
除了这件,姜慕恒不知道她背地里还干了哪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叠加起来就会数罪并罚。
“我真的必须坐牢吗?”
姜慕恒沉默不语,姜美心的手颓然放下,维持着一个姿势坐了一个多小时,姜慕恒担心的叫了她几次,她让姜慕恒出去,她要静一会。
“爸从小教我们有担当,做错了事,一并承担了,你还是我姜慕恒的妹妹,父母的好女儿。”
“哥,你这么想要我坐牢是因为楚欣吧。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跟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人做错一人担,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的。”姜美心冷笑,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你走吧,以后我的事情都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