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还在路边等着,司机师傅按了两下喇叭,催促着。
孟一川去掰知何的手,温言哄着,“知何,松手,我送你回家。”
知何紧紧的抱着路灯杆,死不撒手,好像那盏路灯跟她有多深的解不开的情愫似的。孟一川拉得紧,抓住知何的一只手拉开,知何另一只手还死死的环在路灯杆上,一屁股倒在地上,伸出一只脚就去踹孟一川的小腿。
知何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眶发红发烫,整个脸也都是又红又烫,脑子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认识他,他是坏人,我不能跟他走。
她的动作很激烈,用了全力,就算是意识已经不太清楚,本能的反抗抵御能力还在,不停的挣扎着乱踹。
孟一川被她踹了好几脚,后退着绕到知何的身后,两只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试图将她抱起来,知何被迫松开路灯杆,低头抓着孟一川的手臂狠狠的咬下去。
她就像一只刚长出尖牙利齿的小狗,嘴里弥漫开血腥的味道,也不松口。孟一川被咬伤,只得松手放开她。
知何再次像见到亲人一样朝着路灯扑了上去,低低的啜泣着,还不忘抬手摸着眼泪,身子开始颤颤发抖。
孟一川皱眉,知何以前并不会喝酒,所以他以前还从未看到过知何酒醉后的模样。可是哪一个人会在喝醉之后,害怕的抱着路灯死不撒手的抹眼泪,哭到身子发颤?
出租车早已在两人的纠缠之中离开。
悍马低声嘶吼着由远及近,急刹在孟一川面前。秦殊晏拉开车门跳下来,“知何呢?”
孟一川看了他一眼,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为何不管在何时何地,每次都能遇到秦殊晏。很显然,碰到他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能想到的秦殊晏此刻出现的原因,就是知何给他发过短信。
秦殊晏已经看到了坐在路边抱着路灯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的知何,她看上去如此糟糕,发丝凌乱,宽大的黑框眼镜镜面上也沾着点点白色的泪痕,一袭长裙随着她跪坐的姿势胡乱的拖在地上。
秦殊晏不由的一怔,连忙上去,去拉知何的手,知何的眼里立马浮现惶恐和紧张,几乎是本能驱使她敏捷的抓着秦殊晏的手臂,便要往下咬。他眼疾手快的用大掌抵住知何的额头,“小哑巴。”
知何行动受限,胡乱的摆着头,往后蹭了一步,试图躲在路灯后面。
秦殊晏弯下腰去抱她,知何手脚并用的连打带踹,拼命挣扎。若是她能发生,尖叫一定会刺破夜空。
“小哑巴,”秦殊晏蹲下身去,按住她的肩膀,大声喊道:“我是秦殊晏!”
知何听到秦殊晏的名字,一愣,停止了挣扎。秦殊晏趁机将她的手掰开,环着她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
知何抽泣着,抬起手腕,用手指去戳秦殊晏的眼睛下巴鼻子嘴,似乎是确认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是不是秦殊晏。
知何在地上蹭了好半天,手指上也带着尘土,脏兮兮。只有当她快要将手指戳到秦殊晏的眼睛和嘴里时,他才往后仰着头躲开,没多久,脸上也带了几道灰扑扑的小爪印。
孟一川没能带走知何,而秦殊晏只来了几分钟,便要将知何抱走,他敛了敛眸,隐藏起所有的情绪,挡在秦殊晏的面前。他冷声道:“谢谢秦总,我的女朋友我会自己送回家。”
秦殊晏勾唇,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手托在知何的腰身上往上颠了颠,将知何的脸露出来,“小哑巴,你认识他么?”
知何连看都不看一眼,双手环住秦殊晏的肩膀,紧紧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蹬了蹬腿。
“我没来之前,你都带不走她。现在,她又怎么可能会跟你走?”秦殊晏淡淡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尖利的刀刃直直的戳进孟一川的心里。他将知何抱紧,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孟一川勾了勾,“包,递过来。”
孟一川捏紧包带,没有动作。
秦殊晏无所谓的看他一眼,“既然你愿意做免费的劳力,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拿着,明天再给知何。”
“回家喽,小哑巴……”他轻轻松松的抱着知何从孟一川的面前走过,将知何抱进悍马的后座,扬长而去,快速的消失在泼了墨的夜色里。
车子并没有走出多远,知何在后面躺的并不安稳,“咚”的从座椅上滚下来。就算如此,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躺在车厢底部,没了动静。
秦殊晏却是吓了一跳,不敢再这样开车带着她回去,四下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间五星级酒店,直接缓缓打着转向,尽量保持着匀速行驶,再缓缓的停在酒店的门口,以免知何因为他刹车而撞到那里。
他下车,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小心翼翼的将知何从后座上抱了出来。知何突然身子腾空,两腿胡乱的蹬了两下,直接攀住他的脖子,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