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把她所有的动作都看了去。
夏沂尔错开视线,小声地让他进来吃饭,阳光把她的耳垂照得白皙到几乎透明,连纤细的血管都能看得见。
厨房太逼仄,香味弥漫,她处处受限制,心底的不妥当感愈发浓重。
也许是她对他太过了解,在相处时失了分寸,处处都把他当熟稔无比的朋友对待。
贺楮倒是没在意这么多,似乎也不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
三道菜中都放上公筷公勺,夏沂尔把白米饭戳出一个个小小的洞,声音浮在空气中有点轻:“……贺楮。”
贺楮很自觉地把椅子再往外挪了几寸。
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吃到对胃口的菜时也只是加快了速度,几乎听不到任何咀嚼的声音。
周边的空气流通了不少,夏沂尔食不知味地勺起一勺,总觉得自己很不识好歹。
可她再识好歹一点,就真的要负债了。
夏沂尔说:“贺楮。”
贺楮的手一顿:“夏同学,再挪我就要出去了。”
夏沂尔:“不是这个事情。”
她垂眼,耳边的碎发凌乱地飘在空气中,掩住了她的眼神:“我能不能……”
对于一个觉得社交极度内耗的人而言,主动请求他人,实在是太困难了。
可她必须这么做。
“我能不能,向你借一下厨房?就是,寝室不可以使用违禁电器,我能来你这边嗯,解决一下我的午餐和晚餐吗?我自己做,电费会付给你……我只是觉得,觉得L大二餐太难吃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越说越觉得借口蹩脚,自己就是掩饰贫穷而扯出一堆谎言的小丑。
贺楮刚好解决完最后一口,说:“稍等。”
他简单地收拾好碗筷后先放进水槽里,随即从玻璃柜中搦了瓶漱口水就离开了厨房。
房间里空空荡荡,夏沂尔黑漆漆的眼眸盯着米饭里一个个黑魆魆的窟窿,心里被勾得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要给她什么样的答复。
贺楮说“稍等”就真的是“稍等”。他回来得很快,带着很清冽的薄荷气息,重新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唇角一弯:“意思是,想用厨房是吧。”
千万句想要解释的话在嘴边沸腾,又被她咽下去。
她点了点头。
“学校一顿一荤一素都要十元,确实很贵。”贺楮若有所思,修得干净平整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似乎是在沉思。
时间拉长,夏沂尔要被这种难堪感逼疯了。
“当然可以。”他的语调拖得很长,眼神却刀似的锋利,“不需要任何费用,收拾干净就行。”
夏沂尔在漫长的审判中终于松了口气,绷紧笔直的脊背终于慢慢塌陷松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从昨天开始,他其实已经帮了她不少忙了。
她虽然更喜欢独处,但也不会排斥和他待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
毕竟他很绅士。
“有。”贺楮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少女仰头抬眼,眼瞳中一片平静,甚至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仿佛一直都在等着他等价值的要求。
“我需要,你对我稍微信任一点,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