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亮从门扉的缝隙里传进来,越来越刺眼,宛如利刃破开黑色幕布。
明焱被关押在黑暗里太长时间,双眼在看见光亮时被刺痛,下意识地撇开。可即使没有看清楚站在门前的人,他也认出了肖从朔的身影。
只可惜,站在不远处的,只是占据了肖从朔身体的人。
难道肖从朔真的回不来了吗?明焱攥住牢笼上冰冷的钢筋,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符文,忽然灵感一现‐‐也许,他还有机会。
占据肖从朔身体的人不急不缓地走向牢笼,冰冷的眸光睥着囚徒,宛如那只是一根草芥。他的手里捧着一盏香炉和一盒线香,故意把东西一一放在明焱眼前,不置一词。
黄铜香炉是鸾凤振翅之状,一颗红宝石嵌在眼睛处,正漾起幽幽光华。明焱一眼就认出香炉的来历,霎时如坠冰窟,冷声问道:&ldo;你去过花鸟店?&rdo;
男人并不理睬他,擦亮火柴,点燃一炷香。檀香的气息渐渐散开,徜徉在漆黑的密室里。这样的供奉实在太过讽刺。
明焱攥紧了牢笼,几乎咬碎了牙,警告道:&ldo;你要是敢动大白和朱离‐‐&rdo;
&ldo;它们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rdo;男人冰冷的语调中,带着不屑一顾的意味,&ldo;只要你乖乖带在笼子里,它们就不会有危险。&rdo;
&ldo;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rdo;明焱实在摸不清他和萧韶的思维。
黑暗里,猝然传来轻笑声,饱含了讥讽。男人俯身凑近了明焱,阴冷而凛冽的眸光纵使隔着夜幕,也能教人左立难安:&ldo;如果我说没有目的呢?&rdo;
&ldo;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却又一意孤行的小神,实在太有趣了。&rdo;
&ldo;所以,把你驯化成我笼中的一只鸟,也分外有趣。&rdo;
堪称恶毒的话徜徉在耳畔,明焱心底怒意如星火燎原,但是现实让他无法发作。他感觉得到,此时此刻他们凑得极近,大约只隔了一条钢筋的间距。
&ldo;肖从朔‐‐&rdo;
明焱蓦然唤道,声音轻柔而温存,与从前亲密无间时别无二致。
此举却换来男人一阵嗤笑:&ldo;你在试图唤醒他吗?我想我说过,他不会再苏醒。&rdo;
即便这样,也要奋力一试,不是吗?
明焱无视那一阵嗤笑声,自顾自说着:&ldo;肖从朔,想想你的外婆,老人家还等着你找到她。&rdo;
&ldo;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命运都早有定数。&rdo;明焱说话时,声音轻而缓,恍如陷入回忆,喃喃呓语,&ldo;肖从朔,你的命不该如此‐‐&rdo;
&ldo;不许说了!&rdo;
男人似被触动了某根神经,骤然怒发冲冠,抬脚踢翻香炉,指着明焱威胁道:&ldo;如果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拔掉你的舌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