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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这也行?&rdo;我有些惊讶，心想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程子砚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简单的一个小动作，我却看出了她内心强大的自信。

3

相比于现场情况，尸体情况更是简单多了，本来损伤就少，还经过一次尸检，我们还能再做的事情不多了。

我针对死者尸体上唯一一处损伤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这一处损伤在死者的右侧颈部，是一个由单刃刺器形成的刺创。创口的底部，正好是颈动脉，锐利的刺器把颈动脉一切两半。

因为是刺创不是砍创，而且创道是向内水平倾斜的，所以颈动脉内的血液因为有外面软组织的遮挡，并没有喷射出来，这也是现场喷溅状血迹不多的原因。通过这一点，我们基本可以肯定，凶手的身上并不会黏附大量的血迹。

我用探针沿着创道探了一探，说：&ldo;这创道上钝下锐，如果按照正常的持刀姿势，应该是小鱼际握刀式，而不是虎口握刀式。小鱼际握刀式一刀扎下去，创道还是水平的，说明什么?&rdo;

大宝用卷尺量了量尸长，说：&ldo;尸长一米六。既然创道是水平的，那么说明凶手个子不高。如果凶手和死者身高落差大的话，这样扎下去创道应该是向下倾斜的。&rdo;

说完，大宝走到了陈诗羽的旁边，对着她的颈部比画了几下。

&ldo;你干吗?&rdo;陈诗羽白了大宝一眼，&ldo;我一米六五好不好!&rdo;

大宝坚定地说：&ldo;反正凶手没我高。&rdo;

我点点头，和大宝合力把尸体翻转过来，看她的脊背。虽然经过了清洗，但是尸体左侧肩胛部分的血痕，似乎还能看到个轮廓。和看照片不一样，看实物的时候，更加能够发现这一处血痕均匀分布，边界整齐，显然是人为故意擦蹭上去的，而不是无意为之。

我摘了手套，说：&ldo;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破案，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赶去专案组，及时扭转侦查方向了!&rdo;

专案组会议室里，我站在投影仪的大屏幕前面。

&ldo;案件前期的勘查情况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rdo;我说，&ldo;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点，几乎全部集中在一点上，就是死者在自愿或者被胁迫的状态下脱光了衣服，为什么还要走出将近两百米，然后再被害。&rdo;

大家都在拼命点头，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ldo;如果在排除死者精神障碍，深夜裸奔的前提之下。&rdo;我说，&ldo;这应该是凶手的一种卸装行为。&rdo;

侦查员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在否认死者生前存在精神障碍，有的在讨论什么是卸装行为。

&ldo;我先来说说卸装行为的特点。&rdo;我说，&ldo;主要有三点，第一，肯定在室外;第二，存在胁迫的行为;第三，尸体的位置远离衣服的位置。第一点和第三点是符合的，至于是不是存在胁迫，我认为，既然有第二人在场，很有可能存在。至于死者为什么没有威逼伤，我在现场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rdo;

&ldo;那么这个行为说明了什么问题呢?&rdo;陈支队问。

&ldo;卸装行为的目的，大多都是为了控制被害人。&rdo;我说，&ldo;在野外，如果让一个人脱得一丝不挂，那么这个人一来不敢逃跑，二来不好意思呼救。再加上远离衣物，可以给犯罪分子更多的犯罪空间和心理保障。&rdo;

&ldo;什么是犯罪空间?&rdo;有侦查员问。

&ldo;我认为，卸装行为不同于剥衣行为。&rdo;我说，&ldo;前者和性犯罪无关，心理动机应该是劫财。试想，让被害人脱光之后远离衣物，一来被害人还指望可以回来穿衣服，不会逃跑呼救，二来凶手可以轻松地翻找被害人衣物里的财物，这也就是所谓有了更多的犯罪空间。&rdo;

&ldo;这倒是很有意思的论断。&rdo;陈支队说，&ldo;不过，你怎么能印证你的推断呢?有什么依据吗?&rdo;

我点点头，指着大屏幕上林涛照下来的足迹照片，说：&ldo;开始，我们都被这两行伴行的足迹迷惑了。我们单纯地认为，这些足迹应该是凶手和被害人一起行走留下的伴行足迹。其实不然。通过这一处足迹，我们看到板鞋印压在了赤足迹之上，说明是赤足迹先走过去，板鞋印再走过去的。既然有先后顺序，说明板鞋印的主人，应该在赤足迹走过去的时候，在衣物脱掉的地方没动。那么他在做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搜刮财物。&rdo;

&ldo;那现场的湿巾，又是怎么一回事?&rdo;陈支队还是对固有的证据不太放心。

&ldo;我们在现场的时候也说了。&rdo;我说，&ldo;可以排除是郑三现场作案，也可以排除是有人蓄意栽赃郑三。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湿巾原本是被张兰芬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们别忘了，案发之前的几个小时，张兰芬和郑三发生过关系。凶手在翻找张兰芬的衣物的时候，不小心把湿巾从口袋里给翻了出来。这个动作，无意中误导了警方的侦查。&rdo;

&ldo;既然是这样，恰恰更加印证了这就是一起侵财的案件。&rdo;大宝点头说。

&ldo;开始我就感觉，这个湿巾是一个孤证，不能解释现场的反常现象。&rdo;我说，&ldo;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印证了我的这种想法。&rdo;

&ldo;现在连孤证都没有了。&rdo;林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