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美人儿接过婢女递来的暖炉,施施然步入大门,诛砂的视线移向匾额上的四个鎏金大字:
宁国侯府。
握剑的指节微微泛白,却终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转身消失在小巷之中。
没有人发现这里曾有人等候窥看许久,除却地上两只深深的脚印,见证着方才有人来过。
深夜,宁国侯府。
“找到了吗?”屋内问询声沉沉。
“属下无能……”
没有人回答,半跪在地上的将领额头渗出几分冷汗。
隔了半晌,才从帐后传来一声无奈叹息:
“罢了,若真是那人,只怕也不会被你们发现了……退下吧……”
比起初雪时的繁华未减,一连几日降雪的长安街,已经只有零星人影出没。
就连原本热情迎客的街边客店,也闭门不业,生怕承着这一冬的风雪。
然而这场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被粗鲁打破。
长安街上的官兵越来越多,甚至逐门逐户的搜查起来,就连凡常出入城门,都得经过好几番盘查。
似是突然之间,就这般炸开了锅。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变得人心惶惶。
“那江洋大盗竟如此厉害吗?居然让官府出动了这么多人手。”
“若是江洋大盗倒好了,窃点财物算得了什么?只怕如今是个采花大盗呐!”
“什么意思?”
“你竟不知?”那人带着几分诧异,又左右仔细看了几眼,这才低声道:“据说仪赪郡主失踪了。”
“怎么可能?昨日我还见郡主仪仗往国寺方向去呢!说是北境大雪数日,陛下已经派人前去赈灾,咱们郡主心善,也尽己所能,前去国寺为民祈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者一脸不可置信。
“我骗你作甚?正是从国寺返程途中发生的事。况且这事能胡言乱语么?你以为那么多人出动只为区区盗贼?瞧仔细了,那些人腰间可都绣着‘宁’字,分明是宁国侯府的亲兵。”
与此同时,宁国侯府与街上被踩得飞溅的雪沫一样,也已然混乱成一团。
“侯爷,您一定要找到仪赪,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我也……”
一向在佛堂深居简出的宁国侯夫人此刻跪在楚琤面前,容色戚戚,只从那红肿的眼睛与灰白面色便可看出,爱女失踪一事,对她打击不小。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定然知会你。”
楚琤看着眼前面容有些陌生的妻子,心中闪过几分愧疚,终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只是在妻子站起的那瞬,他似想起什么,又不动声色地迅速抽回双手,对着身旁婢子们道:“外面风大,送夫人回屋,好生照看。若有三长两短,唯你们是问!”
“侯爷!”
一向温顺淡泊的宁国侯夫人罕见地执拗,望向诸人道:“你们先退下,我有话对侯爷说。”
待众人退至屋外,楚琤方回身坐下,拿起桌上的杯盏,掩过茶沫,道:“说吧。”
“侯爷,还请看在妾身只剩下这一个女儿的份上,一定要让仪赪平安归来……”宁国侯夫人复又跪下,膝行几步:“当年之事确是妾身之错,故而这些年我吃斋念佛以求赎罪,若是有什么恶报,还请降在我的身上,莫要让仪赪……”
“莫要说胡话。”听到她复提当年之事,楚琤蹙了蹙眉,放下手中欲饮的茶水,“仪赪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如你一般牵念挂怀,你莫要多想,等我消息即可。”
宁国侯夫人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屋外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声打断:
“侯爷!夫人!有郡主消息了!”
4。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