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这里流行这种玩法?&rdo;海愿不信钟离钏是第一次看棋,就能预见出五步的棋路来,也许这五子棋就是天启国发明的,现在是一项全面参与的活动也说不定呢。
&ldo;不流行了,小孩子才玩儿的。&rdo;钟离钏想开怀大笑,因为他自己居然还会再玩儿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难得不好笑吗?
&ldo;呃,原来如此。&rdo;原来天启国真的在玩儿这个,而且还是游戏而已,看来自己才是out了。
&ldo;晚了,睡吧。&rdo;看着海愿有些悻悻的,钟离钏一边收着棋子,一边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可这句话去好像一个炸雷,&ldo;咣当&rdo;一下敲在了海愿的头上,将她劈的是外焦里嫩的。
正文070钟离钏和海愿的时刻
钟离钏说:&ldo;晚了,睡吧。&rdo;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一个炸雷,将海愿劈的外焦里嫩,站在那里自额角垂下了两根黑线。并且在自我催眠着: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看着呆呆站在那里的海愿,钟离钏发现自己还是很想笑,他更发现,这一夜又一天的相处,这个女人让自己比平时笑的都多,都要来的真心。钟离钏的视线在殿里一扫,随即到了墙边,那里悬挂着一把宝剑,据说是件上古神器,外面的鲨鱼皮剑鞘散发着黑亮的光泽,过去伸手拉剑出鞘,那剑身也是黑色的,但却有一缕暗黑色的寒光乍起,一股寒气直冲过来。
看钟离钏过去伸手拉出了一把宝剑,海愿反而不怕了,大不了一死,又不是没死过。只是想不到这个白天看上去还有点像是好人的坏人到了夜晚就可以化身成魔,要么动强,要么杀人。
只是,钟离钏的宝剑没有如海愿想的那样挥下来,而是拿着去了床边,把那把宝剑端端正正的摆在了床的中央,然后才转身向海愿问道:&ldo;这样可以了,你选哪边?&rdo;
&ldo;呃……里面吧。&rdo;看着钟离钏的动作,海愿才明白过来,以前是听过类似的故事的,好像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只有一张床,中间就放了一把双刃剑,以示两人的清白。只是海愿没有想到,钟离钏居然会这样做。
海愿悻悻的往床里爬过去,和衣躺了下来,面前中间是那把寒气逼人的剑,再之后就看到钟离钏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侧身一只手撑着头,斜倚着枕头看着海愿,看得海愿心里一毛,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ldo;看什么看,睡觉。&rdo;
&ldo;哈哈哈,好,睡觉。&rdo;钟离钏的声音很洪亮,那笑声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然后把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仰面的躺在了松软的枕头上,闭上了那双虎目。
如果说身边多出这样一个男人,海愿不紧张是假的,但是身边一个身位之隔的钟离钏真的躺的很老实,甚至他连脚上的靴子都没有脱,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是海愿可以感觉到他有些粗的呼吸。海愿也静了下来,不动也不出声,拉过枕头拥在怀里,海愿也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钟离钏不是君子,但也知道此时的他更不是伪君子,因为他身上有一种隐忍和平和,那是一种感觉,让海愿感觉到了。忽然,海愿就想起了钟离钏下午说过的那句话:那张床是为你准备的,小一点,是不想让你有机会离我太远。
&ldo;一夜而已,睡吧。&rdo;钟离钏轻轻的叹了口气,喉结因为说话而上下滚动着,那声音竟然有丝的惋惜。是啊,就一夜而已,过了今夜,她和自己再无交集了。钟离钏还记得和她说过的&ldo;明天我送你回去。&rdo;
一种莫名的信任让海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钟离钏能不能看到。过了不知道多久,海愿发出了深沉平稳的呼吸声,她实在太累了。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即使昏倒了也是被梦魇纠缠的;而早上又那样的痛哭了一场,眼睛很干涩。所以本来紧张的情绪在感觉到那种信任之后放松下来,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钟离钏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很近的女人,她睡的很安心,从轻轻的鼾声就可以感觉出来。而那张平静的睡颜其实算不上绝美动人的,但她脸上的笑意和信任却很让钟离钏震撼,她为什么就可以轻易的放下戒心,如此容易的相信自己呢?但钟离钏不得不承认,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伸出手去,钟离钏将二人中间的那把剑小心翼翼的移开了,他不是正人君子,他只是想让她睡的安心而已。而现在,他真的想再和她靠近一点,不为别的,只因为贪恋她身上的那股馨香。
靠近海愿的身边,钟离钏却没有拥她入怀,怕破坏了那份恬静。单单这样近的距离就已经让钟离钏满足了,他甚至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居然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海愿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很淡;嗅着她特有的使自己安心的味道,钟离钏竟然也有了睡意。而且是自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身边有个女人,却可以安心睡着的第一晚。他不动她,因为他有过太多的女人,也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种用来解除欲望的女人,而是一面可以让自己平和的圣碑。
不是多么的和谐与唯美的画面,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形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几乎没有距离,但却没有一点点的接触,都平静安心的睡着,随着烛火的燃尽,殿内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两个人沉沉的呼吸。
曦躲在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但这一切也令她乍舌,她不敢相信在自己眼前的会是那位暴戾、y邪而出名的太子殿下。
第一缕阳光从窗纱透进来的时候,钟离钏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海愿的那张娇俏的小脸。她仍然是抱着枕头,把头埋进去,整个身子也是蜷缩的,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钟离钏的视线在海愿的脸上流连着,这张脸他实在不陌生,因为当她还是海刹的时候,他是她的主子,虽然还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过,但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将她看清楚;而现在再看的时候,却发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清她。
想要继续将海愿从头仔细看清楚,钟离钏的眼神意外的看到了海愿发间的那只桃木发簪,很普通的一根簪子,小巧的桃花图案,手工也并不精巧,但在钟离钏的印象里,从几天前再见到她第一眼,她好像就是带着的,而且除了这支簪子再没有了其他饰物。也许,这只发簪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钟离钏的手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来,捏住那只发簪轻轻的拉出来,海愿那一头如丝、入瀑的秀发就散落下来,散在枕上,垂在鬓间。将那只发簪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钟离钏发现这只发簪简直有些寒酸。
才看着,海愿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钟离钏瞪着一双虎目,总算没有盯着自己看,却是看着自己的那根桃花发簪的,小手往头上一摸,一头秀发也散落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出来嚷着:&ldo;还给我。&rdo;
&ldo;有什么深意吗?&rdo;钟离钏把手里的发簪递了回去,但心里十分明白,那根发簪配不上她,但若不是别有深意,她不会那样仔细的一直带着。
&ldo;他送的。&rdo;海愿没有说是谁,她不想说假话,可也没法说明白,送她木簪的是阿丑,但也是钟离域。
&ldo;……&rdo;默不作声,心里发苦,钟离钏从床上起身,到门口双手推开了大殿的门。门口的阳光宣泄进来,刺的钟离钏的眼睛有些发疼、发酸。
&ldo;来人,梳洗。&rdo;钟离钏一声吩咐,马上就有候在外面的宫女捧着银盆和布巾依次走了进来,还有内侍特别抬着一面屏风,将那张床隔开,然后又有宫女捧着衣服进来,帮海愿把衣服也换了,服侍她梳洗。
等海愿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钟离钏的衣服换了,脸也洗了,依然是威风煞气的模样,铁塔般的站着;昨日的那抹柔和与朋友似的舒缓却不见了。
&ldo;吃了饭,我送你回去。&rdo;这是钟离钏在海愿走出这间朝祥宫之前,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也是和海愿这一世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海愿从朝祥宫再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她没有被带上之前来时候的那条小路,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宫门口,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这时候海愿才知道,原来钟离钏说的送自己回去,并不是回到晚栖阁,而是要送她回瑾王府的。
看着在自己身前几步一直默不作声,而且是准备上马的钟离钏,海愿低声说了声:&ldo;谢谢。&rdo;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放下来的时候,钟离钏才从马上回头,但帘子已经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再看不到海愿的那张脸了。
&ldo;驾。&rdo;钟离钏双脚一夹马腹,催动胯下的战马先行起来。他不想再多看一眼,因为怕下一刻自己会拉转马头,如之前一样的踢翻那辆马车,亲自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海愿掀起帘子就看到了瑾王府的大门,但却只有自己的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而那个说送自己回来的太子殿下却没有了影子。不知道是提前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