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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顾望弦紧紧地抱住她，看向她的容颜，眸中尽是不忍。他无法出声，半晌后，微微颤抖的手去碰郑泠竹的脸颊。他想不通，为何浩浩天地间，竟是容不下他们两人。

【五】

顾望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倚靠在木椅上，听着秦伯对郑泠竹行踪的汇报，&ldo;找个理由，把她打发走吧，越快越好。&rdo;

秦伯老泪纵横‐‐&ldo;少主，你这又是何苦呢?&rdo;

一旁的南絮也劝着他，&ldo;郑姑娘是个好姑娘，切莫辜负了她。&rdo;

顾望弦知道，若是自己活着，带给郑泠竹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死了，也带给不了她解脱。所以他只能请苏吟帮忙，假意赶走她，让她死心。可她却宁愿选择忍受，也要留在门中。就算他下令让门中的人故意刁难，她都只是默默忍受。

&ldo;若是她知道真相了，她一定会一直留在我身边。而我今已命不久矣，若我死后她也一定会跟着去了，倒不如放她走，让她恨我，这样她才能活下去……&rdo;

&ldo;可你这样做，是对你和她最大的伤害。&rdo;苏吟摇摇头，似有叹息又有无奈。

&ldo;泠竹她从小就跟着我，我就是她的一切。我如今已是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许她一世呢。若是不给她恨我的机会，我怕她会做傻事……&rdo;

倏然，门被推开了。郑泠竹满脸泪痕走进来，看着顾望弦。

&ldo;阿弦，你真的……太自私了!&rdo;

顾望弦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眼前一黑，素白的手握紧一旁案几一角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郑泠竹强忍着眼泪‐‐&ldo;顾望弦，如果你真的爱苏姑娘，我愿意离开。如果……如果你是因为中了毒而不想拖累我……顾望弦，你就是这么想我郑泠竹的吗?你自认为的无私，实际上是自私!&rdo;话落，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房间。

&ldo;泠竹……&rdo;顾望弦心脏紧张而不安地跳动着。

果然，她还是知道了。

果然，还是瞒不住她。

他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在打开门的那一刻‐‐

女子正站在门外，对男子笑着，那是一个暖人怀心的笑容，正一点一点融化他内心的冰山。

&ldo;阿弦，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rdo;泪珠儿簌簌下落，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

&ldo;傻瓜。&rdo;顾望弦紧紧地把她搂入怀中，生怕怀中的女子看见自己的眼泪，抱得那么紧，仿佛一辈子也不愿松开手一般。

&ldo;你……不该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rdo;他叹息着问她：&ldo;你这样叫我怎么忍心再赶你走?&rdo;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有些抽噎，&ldo;为什么要赶我走啊?&rdo;

&ldo;泠竹，我该拿你怎么办?&rdo;顾望弦还想说什么，却被郑泠竹打断，她哽咽地平息了口气，&ldo;这一次，我是不会再离开了。不管你逼我也好，把我的心伤成一片一片也好，我都不会再离开了。接下来的时间，让我陪着你好吗，不要赶我走……&rdo;

他声音沙哑，紧抱着她低声道：&ldo;傻瓜，我当然想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是……&rdo;他闭起双眼，&ldo;我活着，带给你的只能是痛苦的拖累。我活不过二十，而你还有大好年华，我怎么能连累你呢……&rdo;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舍得她呢。

这段时间，对于顾望弦来说简直堪比炼狱的折磨。

她哭，他只能在远远地看着;她难过，他比她还难过;她受伤，他的心比她肉体上受的伤痛还要疼上万分。

他在暗处观望时，有好几次都想冲出去抱住她，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宠着。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只能忍耐，忍耐着自己的冲动。

郑泠竹的眼泪簌簌而落，顾望弦握住她的手，眼中有痛楚、有眷念。